「慕容月全身嘴巴最硬,就她這張嘴,燒成骨灰了嘴還能剩著。」
「對啊,太可笑了吧,世上要真有血尸,我他媽直播倒立吃屎。」
「樓上的,上回皮尸的時候,有人也說要吃屎,到現在還沒吃。我加你好友了你通過一下,沒別的意思,主要沒見過人吃屎。」
「行啊,打個賭,要沒有血尸,你吃嗎,我給你拉!」
12
彈幕刷得飛快,孫可可沒注意到,她自顧自地在院子里拍了一圈,介紹得口干舌燥。
「慕容月,到你家來做客,怎麼連杯水都沒有!」
「哦,來了。」
爺爺繼續盯著鞋子和那塊手帕研究,我走到廚房里,倒了兩杯水。
把水遞到柳瑩手中的時候,杯子中忽然落下一個紅點。
紅點氤氳,整杯水都染成了紅色。
我抬頭一看,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孫可可尖叫起來。
「嫂子,你怎麼流鼻血了!
「慕容月,你愣著干什麼,快去幫我嫂子拿紙巾啊!」
我同手同腳地走回屋子里,把紙巾丟給孫可可,孫可可扶著柳瑩在躺椅上仰面躺下。
我心跳如鼓,手腳發涼,耳中嗡鳴聲一片。
九竅出血,這是巧合吧?
我四肢僵硬地走回書房,拉住爺爺的胳膊。
彈幕吵成一團。
「臥槽!臥槽!說九竅出血就流鼻血,主播快跑啊,這肯定是具血尸!」
「樓上的,九竅到底是哪里九竅啊,有沒有科普的?」
「雙眼雙耳口鼻,還有下邊三竅。」
「所以等會眼睛嘴巴也會流血?嚇死人了,快跑!」
「神經病,流個鼻血就是血尸了,能不能有點科學常識啊?」
「上次周晟劃破他奶奶小腿的時候你們也是這麼說的,科學常識重要還是命重要?」
「水軍又開始了,證明有血尸,顯得慕容月沒看錯東西唄,你們別太離譜!」
爺爺不耐煩地拍開我的手。
「有事說事,把你這雞爪拿開!」
我嗓音發顫。
「爺爺,鼻血,她流鼻血了。」
爺爺埋著頭,滿臉著迷地盯著手里的繡花鞋。
「這麼大個人了,流鼻血自己拿紙擦擦,別煩我。」
我急得跺腳,把他手里的繡花鞋一把搶過來。
「不是我,是柳瑩,孫可可的嫂子流鼻血了!」
我伸手指著門口,爺爺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誰流鼻血你也——嘶——誰?」
13
躺椅就擺在大門旁邊,擋住了出去的路。
我和爺爺站在書房里,看著柳瑩的方向,兩腿止不住地打顫。
家里沒后門,我和爺爺對視一眼,默契地開始貼著墻,一左一右,慢慢地往鐵門的方向移動。
管她是不是血尸,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先跑出去再說!
柳鶯閉著眼睛靠在躺椅上,臉上還蓋著一張餐巾紙。
我屏住呼吸,三步,兩步,一步。
繞過躺椅,就能靠近大門了。
就在這時,孫可可忽然盯著手機喊了一聲。
「血尸?
「哈哈哈,哎喲——我的天吶,慕容月,你們在說什麼東西啊!」
孫可可坐在躺椅旁邊的竹凳上,一邊看彈幕,一邊拍著膝蓋大笑。
「為了否認自己看走眼,編的這都是啥?」
她笑得直抹眼淚,還把手機遞給柳瑩看。
「嫂子,他們說你是血尸,笑死人啦哈哈哈!」
彈幕:
「臥槽,背地里編排人家是血尸,被正主看見了,說實話我都替慕容月感到尷尬。」
「對啊,這場面好社死啊!」
「你們在說什麼,尷尬什麼東西啊!我只替主播害怕,嗚嗚,快點跑吧主播!」
「害怕+1。」
「害怕+10086,我已經隨時準備把手機扔掉了。」
「無語,你們一個個被慕容月灌什麼迷魂湯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血尸皮尸,都清醒一點吧!」
「祭出這張愛因斯坦,科學之光照耀你們。」
孫可可笑得捂著肚子喘氣。
「佩服啊,慕容月胡說八道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我跟你們說,高中時候我們班去春游,一個男生發高燒,慕容月就搞什麼立筷子驅邪。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那個男生病得更嚴重了!第二天他爸媽來學校,他媽揪著慕容月打了好幾個巴掌呢!還讓她爺爺賠錢。」
「慕容月,這才幾年,你寫的檢討就全忘了?又在這忽悠神神鬼鬼這一套!
「哎喲,還九竅出血——擱這拍靈異片呢!」
14
其實我立完筷子,張昊就好了,他后來病情加劇,是因為回家吃壞東西,得了急性腸胃炎。
他爸媽知道后,也上我家給我道歉了。
孫可可卻故意隱去后面的事情不說,引導觀眾誤解我。
可我沒時間跟她計較了,因為柳瑩忽然坐起身看著我們。
「九竅出血?」
她伸手把塞在鼻孔里的餐巾紙抽掉。
「是這樣嗎?」
月光下,柳瑩面色慘白,她盯著孫可可,用力眨了下眼睛。
眼睛下方流出兩行血淚。
她咧嘴一笑,猩紅的嘴角也有鮮血溢出,緊接著,兩旁的耳朵里,鮮血噴涌而出。
孫可可人都傻了。
「嫂子你別開玩笑!」
屏幕前的觀眾瞬間雞飛狗跳。
「臥槽臥槽!我嚇得把手里的蘋果扔出去了!」
「真的有血尸!林正英保護我!」
「幸好我在床上,被窩之神會保護每一個孩子。」
「假的吧,媽的搞了這麼半天,這孫可可和慕容月聯合炒作,逗我們玩呢?」
「對啊,她們兩個本來就是高中同學,把我們當傻子耍,真氣人!」
「這種血包,劇場里多的是,網上都有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