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年在出租屋里有被壞人騷擾的經歷。
我總是很抗拒一個人過夜。
這種情況到我搬到別墅區,和江川文做鄰居后改變。
他白天在我家跟我作對斗嘴,晚上玩累了就在我家找個沙發一躺。
無數個寂靜的夜晚,都是我們兩個一起度過。
……
晚風吹過,我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顯得格外突出。
「江川文,」我喊他的名字:「你好像,也沒那麼討厭。」
「我也,挺喜歡你的。」
良久,傳來的只有江川文平穩的呼吸聲。
我自覺沒趣,無奈地閉上眼睛。
絲毫沒有注意到,另一邊。
男人一雙俊眸倏然睜開,眼眶微紅。
眼角眉梢,全是隱忍的……
愛意。
13
那天之后,我就在出租屋內住下了。
一住,就是兩個月。
江川文每天早出晚歸。
每天面對我的,只有早飯,午飯和晚飯。
每天水果和零食擺在我的床頭。
偶爾他下班早,會帶點小禮物給我。
總而言之,我的生活除了少了一些大牌奢侈品。
跟以前沒什麼不同。
少了我爸媽的嫌棄和使喚,反而比原來更舒心了。
還胖了幾斤。
晚上,江川文回來,塞給我一盒車厘子。
上下打量著我,看我塞了兩個進嘴里,吃得腮幫子鼓鼓的。
他驀然失笑。
我疑惑:「你笑什麼?」
他冷哼一聲:「我笑,我好像在養豬。」
我低頭看著那盒來自澳洲的車厘子。
還嘴:「那你對豬比自己都好。」
江川文拿著我的臟衣服進了衛生間。
看都沒看我一眼:「沒辦法,心善。」
再想跟他說話,廁所的門卻往常一樣被緊緊關上。
內心不由得一陣郁悶。
相處兩個月,我們還算融洽。
只是……他對我的示好。
完全視而不見。
我卻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說不上來,看到他,就覺得安心。
喜歡他每天早上會通知我,他去上班了。
很想,一直待在他身邊。
但他,貌似……并沒有這個想法。
等我吃完一整盒車厘子,衛生間的門忽然被打開。
「到今天為止,你已經住進來整整六十天了。」
「花光了我六千三百二十一塊。」
江川文擦干凈手,倚在墻上跟我說話。
他問:「說吧,什麼時候走?」
我咬著唇:「我不想走。」
14
江川文盯著我,黑色眼眸有萬種情緒閃過。
他沒說話。
我回憶起我回國后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還是決定先開口。
「我……哎呀!」
話沒說完,一股熱流從鼻間流出。
江川文眉頭一皺。
兩三步跨上來,用衛生紙擦拭我的鼻血。
男人手臂粗壯,動作卻細致。
薄荷氣味縈繞鼻尖,我們的距離近在咫尺。
我驀然抬手,踮起腳尖,環住他的脖頸。
四目相視,我能看見江川文眼里的擔心與在乎。
明明那麼真實。
我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手掌也環住了我的腰。
可是,也僅僅只有一秒。
一秒后,他說:「擦擦吧,全是血,太嚇人了。」
他猛地推開我。
狠狠關上衛生間的門。
我:……
這麼嚇人的嗎?
冷水嘩嘩流過的聲音響起。
江川文再開口,聲線是我從沒見過的冷靜與克制:「早點回去吧。」
「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我不喜歡你。」
14
「我覺得,他是真的不喜歡你。」
「只是拿你氣氣他哥!」
第二天一早,我就搬出了出租屋。
閨蜜陳末過來接我,一手牽著我,一手幫我拉著行李。
她略有道理地分析。
「我聽說當年江川文根本不是他爸趕走的。」
「他能力比江陸那個私生子強多了。」
「是他跟他爸慪氣,主動去的工地。」
「后來你跟江陸分手,主動去找江川文,你不知道,這事讓江陸在豪門圈子里顏面盡失,之前跟他那個白月光的事情也被爆了出來,江陸丟人都丟大發了。」
「這兩個月,江家可謂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正在重新洗牌。」
「現在江家正在考慮,把江川文重新調回來,做江家少爺,接管家產。」
「要我說,」陳末叉著腰,下定了結論:「他不一定缺那五十萬,但就是在利用你,打壓他哥。」
也是。
陳末說得斬釘截鐵。
我也找不出什麼除此之外的理由。
畢竟,連那張錢包里的照片,江川文的解釋都是,放錯了。
沒注意。
可能不是放錯了,只是放在那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讓我誤以為他喜歡我,依次來激起這兩個月的血雨腥風。
可是,這兩個月……
看出我的猶豫,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他用這兩個月換回江家繼承人的身份。」
「他不虧。」
江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站在我面前,接過陳末手里的行李。
兩個月過去,呼風喚雨的公子哥頹廢了不少。
卻是一如曾經的面色溫和。
陳末在我耳邊輕語道:「聽說他跟他那個白月光徹底分手了。」
「我看他是個好人,你倆再好好聊聊。」
說完,她一溜煙就跑了。
只剩我一個人,面對江陸。
江陸開口:「江川文他不喜歡你的,只是利用你而已。」
「雯雯,之前是我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好,我再次向你道歉。」
「我們之間,事關乎兩家的合作,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伸出手,目光虔誠。
一如他平時總是溫和謙卑的形象。
讓人喜歡,有親近的欲望。
事實上,自從他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移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