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跑過去把自己的手機捏在手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裴翊然這下是真的氣笑了。

他把自己的手機放下：

「我發的消息，全都被你收到了。

「溫述禾，你是不是覺得看我就像看笑話？」

他看著很生氣。

可眼神里，卻分明是破碎與悲傷。

我一時手足無措，竟不知道要從哪里開始辯解。

「不，我、我沒有……」

裴翊然則已經低下頭，動作更加迅速地收拾著桌面，不再看我，也不再說話。

我很清楚，這是他生悶氣的表現。

我伸手想要攔他：

「你別收了，等下我自己來。」

他沉默地避開我的手，繼續收。

我完全抓不住他，一時氣急：

「你能不能先停停？我真的不是想看你笑話。」

裴翊然還是不說話，始終低著頭不看我。

我見他這樣，急得淚失禁都犯了：「裴翊然，我……」

一開口，是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哭腔。

我胡亂抹了抹不受控制滾出來的眼淚，努力想要壓住聲線的異樣：「我、不是……」

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但裴翊然的動作終于緩緩地停了。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抽了幾張紙，輕輕擦掉我臉上的眼淚。

看我的眼神里滿是無奈：「哥還沒哭呢, 你怎麼先哭了？」

19

心里好像有好多話想說，但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更急了。

明明不想哭，眼淚卻直往外涌。

我看著裴翊然的眼睛, 只覺得鼻尖莫名好酸：

「我、沒有把你當笑話……」

他很無奈地點頭, 繼續給我擦眼淚：

「嗯，我知道了。

「不哭了好不好？」

我其實很煩淚失禁這個體質。

一著急就容易掉眼淚。

搞得人很沒有氣勢。

但現在這個情況……好像我又不是很討厭了。

我看著裴翊然，一抽一咽, 淚眼蒙眬地點頭。

他就認命般擦我的眼淚。

等眼淚止住了, 他才長舒一口氣，垂下眼：

「這麼嬌氣，以后可怎麼辦？」

我又急了。

他一看我，嚇了一跳, 趕緊自己呸呸呸：

「呸呸呸，我沒說你，我瞎說的！」

我看著他，忽然就有點想笑。

但我忍住了。

我只是問他：「裴翊然, 你要不要聽我跟你解釋？」

他愣了一下。

我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自顧自開始說：

「一開始，我只是想八卦你。

「結果你發來我的照片, 我人傻了。

「我腦子慢,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只想著讓你死心，所以才那樣說。」

裴翊然微微皺起眉頭, 像是在思考。

他自言自語般重復：

「沒有意識到……你自己的心意？」

我點點頭：

「嗯, 那天晚上之后，我才發現。

「原來我也喜歡你。」

裴翊然的眼睛倏然亮起來。

我繼續說：

「可你是個嘴硬的, 不喝醉又不會跟我表白。

「我才想著, 要不借別人的口，讓你追我試試呢？

「誰知道, 這麼快就露餡了……」

20

我跟裴翊然表白心跡后,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

「所以我喝醉那天，真的跟你表白了？」

我點點頭。

他懊惱不已：

「怎麼那麼沒酒品？喝醉的時候表白！」

我捏捏他的臉：

「你都不知道你那時候多可愛！

「要不是你那麼可愛，搞得我心猿意馬，我大概也不會意識到……」

他眨眨眼：

「可愛嗎？

「真的嗎？

「你覺得我可愛？」

我簡直要被逗笑了。

說了也沒用, 反正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有多可愛。

裴翊然見我不說話, 又圍著我：

「你怎麼不回答我？」

我比了個在嘴巴上拉拉鏈的手勢, 示意我要噤聲。

裴翊然氣鼓鼓，捧著我的臉, 上來就啄了一口：

「嘴巴不能說話？

「不說話我就親你了。」

我捂住嘴，瞪大眼睛：

「你耍流氓！」

他挑挑眉，嘴角勾起一個笑：

「這就流氓了？」

「那你是沒見過……」

他話留了一半沒說, 直接欺身, 將我整個人壓在了沙發上。

我還來不及驚呼，他已經伸手掌住我的后腦勺, 吻了上來。

不同于剛才的蜻蜓點水。

他長驅直入, 一點點撬開我的唇齒，在舌間細細描摹著，呼吸繾綣纏綿。

我被吻得脊骨發麻，渾身都軟下來, 雙手無力地抵在他胸前。

像回到了那個夢。

「誰讓你說我們沒緣分的？」

「我錯了。」

「我們有緣，我和你，最有緣。」

「天定的有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