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又站在我面前,說他被我害慘了。
到底是誰害慘了誰呢。
趁著少女愛情觀不成熟,用年長者的成熟姿態一步步誘引,還企圖將其完全地身心占據。
這麼多年,我無法信任男人,也無法走出那道長廊。
「要點臉吧你。」
在被辭退和重回噩夢間,我選擇了對不起周既。
我捏了拳,砸在了他胸口。
手指一陣鈍痛,迅速開始發麻。
男人愣怔一瞬,接著笑了起來。
「年紀見長,怎麼力氣還是這麼點?」
我小心翼翼檢查了一下手指,應該……不會有大礙吧?
又僵持了一會,遠遠聽到了電梯叮的一聲。
滿懷希望和忐忑地看向拐角,可拐角出來的卻是個女孩。
她看到我和男人,放慢了腳步。
「老師?怎麼在外面,進不去房間了嗎?」
男人斂起一絲陰冷,瞥了一眼我的房間號,轉身向女孩走去。
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過去的不堪記憶如潮水般涌起,漸漸淹沒頭頂,我感覺整個人在不住地往下墜,肺里的空氣被擠壓得所剩無幾。
一片嘈雜的水聲里,周既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柳序。」
下墜終止。
周既原本隱忍不悅的臉色在撞上我的失神后緩解。
「發生了什麼?」
我回過神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遇到點麻煩,一時心急就莽了一把,現在已經沒事了,您……痛嗎?我給您吹吹?」
說著我將手移到嘴邊,正要給還在發麻的手指吹吹,周既突然捉住了我的手。
掌心有些熱,也有些潮。
他冷下臉:「什麼麻煩?」
11
我也沒想到,我會如此坦然地對他說出這件事。
毫無保留,完完全全。
怎麼突然這麼信任?
可能因為我需要一個宣泄口。
也可能因為反正他命根子在我手里吧。
他伸手似乎想拍拍我,但中途似是想起了什麼,手滯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周既沒計較我下手沒輕重,也沒罵我年輕愚蠢。
「跟我上樓,你和李助換個房間。」說完他抿了抿嘴,「放心,主次臥離得很遠。」
在陌生的環境我不太能睡得著。
第二天醒來看到周既,他似乎睡得也不太好。
不過更不好的是總助,仿佛是熬了個大通宵,憔悴不堪。
侍者把早餐一一擺上桌,總助湊到周既一旁不知道叨叨啥。
這頓飯我吃得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又舔上了、碰到了、弄臟了。
周既泛起笑意:「今天倒是有好好吃飯。」
總助不明白我為什麼紅了臉,還把豆漿喝得吧唧響。
餐后休整了一會,周既要去分公司。
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好好護著自己的左手,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到了一樓,總助似乎是遺漏了什麼文件,急匆匆往回走。
我坐在大廳等,耳朵靈敏地捕捉到了一旁的八卦。
「聽說還是個網紅……」
「嘖嘖,男人。一晚上光速塌房。」
「笑死,被女孩爸媽掄起來打……」
心里隱隱有了預感,我點開本地熱搜,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離開我的城市后辦了個培訓教室,因為長相氣質小有名氣。
但他本性難改,不少女學員都遭受過他的侵害,只是礙于顏面,顧忌對方的聲望不敢言。
昨晚鬧了不小的動靜,他帶著的女孩,還沒成年。
只是我在頂層,一點都沒聽到。
我收起手機,看向周既。
一夜之間能把輿論做到這種程度,那必然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情緒變得異樣微妙,我扭捏了一會,輕聲道了謝。
「周總不用做到這個程度,我會保守和你的秘密,保護好手的。」
周既頭抬都沒抬,劃看手里的文件。
「一點點鈔能力……也不單單是為了你。」
「哦哦……」
嚇死,我還以為他喜歡我呢。
想不到他還挺熱心腸,有路見不平嫉惡如仇的品格。
12
避免被人說閑話,我在分公司表現得很忙碌。
極力把自己偽裝成周既的得力干將。
坐在臨時辦公室里把電腦敲得啪啪響。
周既從會議室回來,滿臉通紅。
「柳序,你輕一點。」
此刻的我正在和閨蜜聊天。
輸入框正好定格在一串「啊」上。
我面不改色地把無名指翹起,「抱歉,我太投入工作了。」
「嗯……你休息一下吧。」
「收到。」
這可是他讓我摸魚的。
光明正大玩了會手機,喝完一杯咖啡,感覺有些無聊時看到周既在一旁擺弄自己的袖管。
動作有些大,擺弄的時間也有些久。
一開始我沒想出聲,想著可能是袖扣松了吧。
但他后來「嘖」了一聲,我再不起身就是沒眼力見了。
「周總,怎麼了?」
周既立刻回道:「有個線頭。」
我不可思議地瞪大眼,這麼高級的定制套裝也有線頭?
但他說有,那必然是有。
我從包里掏出指甲鉗,周既看了一眼,將手后撤了一點。
「不用,你直接扯出來就行。」
「那怎麼行?」我不由分說揪住線頭,齊著袖管邊緣給它剪斷了,「萬一扯脫線了就不好了。
」
周既默了默,在我要轉身離開時,用指尖捻著又扯出來一截。
……
我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圖,只是沒想明白他怎麼突然有閑情逸致和我玩這個老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