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完指根,指尖又開始發癢。
一枚戒指被我推進去,又摘出來。
如此這般依然沒能緩解,癢到簡直想把手剁掉。
正在這時,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
我艱難地把右手移開,拿起了聽筒。
「柳序,來我辦公室一趟。」
竟然是老板。
他聽起來,咬牙切齒的。
我心里揣上了惶恐不安,是工作上出什麼差錯了嗎?
可是,就算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應該是他來聯系我啊,我們之間還隔了好幾個領導呢……
小心翼翼地敲門,無人應我。
我等了一會,癢得不行,忍不住又撓了起來。
門在這時開了條縫,我猶豫了下,進了門。
結果剛一進去,就被一道大力摁在了墻上。
炙熱的身軀覆了上來。
「周總?」
我驚疑出聲,反被周既一手捂住了嘴。
他看起來……好奇怪。
滿臉潮紅,喘息很重,捂著我的掌心滾燙。
一開口,嗓音也啞得要命:「知道你已婚了,能不能,別再轉戒指了?」
啊?
戒指?
我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忙不迭把戴到一半的戒指推了回去。
這一推,周既悶哼一聲,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我嚇呆了,手忙腳亂想扶起他,可他死死捂著自己的襠,不肯起來。
電光石火一閃而過,我冒出了一個荒誕的想法。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我試探性地拿指腹揉捻了下無名指。
周既喉間溢出一聲破碎的輕吟,整個人仿佛搖搖欲墜。
我一停,他緊繃的身體就稍微松弛下來,我一搓,他又繃成了一張顫顫巍巍的弓。
哦吼,我好像,掌握了不得了的開關!
周既似乎和我的無名指共感了。
而且,共感的還是他不可言說那部位。
大腦興奮起來,我都忘了手指的瘙癢。
抿著嘴暗暗激動,壞心眼兒地把戒指滑上又滑下。
「柳序!」
周既終于忍無可忍地低吼我一句,眼尾泛紅,伸手過來想制止我,我急著躲,一個沒注意被他拽下。
掙扎間我跌坐在他腿上,雙手按到的,是他的滾燙。
那一瞬,兩人都呆滯了。
4
沒吃過豬肉,但我見過豬跑啊。
不過這豬也太大了吧?
我觸電般彈起來,又被周既一把摁下。
「周周周總?」
周既氣息不穩,胸口急促地起伏著,略顯凌亂的領口露出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且有愈來愈深的趨勢。
「安分點,別動。」
我不敢動了。
大腦飛快運轉,在并不存在的引擎里輸入問題:撞見了老板人生尷尬一刻怎麼辦?
人生前二十幾年的經歷很快給我推送了最佳回答——主動替老板分憂解難。
他今天穿的黑色西裝褲,高級面料包裹著修長健碩的大腿。
我定定地看向他腿心的……
「周總,需要我幫您嗎?」
周既察覺到我的視線,呼吸似乎停了一瞬。
接著他咬牙切齒,斬釘截鐵,剛毅果決道:「不用!」
「哦。收到。」
搞什麼嘛,我明明是好心,他整的自己是烈女一樣。
又無言地僵持了一會,感覺周既慢慢緩過來了。
可我的手指,偏偏在這時不爭氣地又癢了起來。
我條件反射地拿手撓了撓,撓了好幾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對上周既水汽氤氳的眸子,我心虛地別開了眼。
「柳序,把戒指摘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這樣的目光下,這一句話有「把衣服脫了」的同等殺傷力。
我莫名臉頰發熱,慢慢地脫了……啊不,摘了戒指。
周既從一旁的架子上扯了兩張消毒濕巾,一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腕,另一手輕而緩地擦拭著我的無名指。
盡管他的身體輕顫到感覺下一秒就要崩潰,還是極力控制了力道。
「失禮了。」
我知道罪魁禍首是這枚戒指,周既給我擦完,那難耐的感覺就開始偃旗息鼓。
他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示意我從他身上起來,接著立刻后退一步拉開了我倆的距離。
看起來要和我算賬了。
我趕緊表明態度:
「周總,你放心!今天的事我會爛在肚子里,誰都不會說的!」
周既隨手將濕巾扔進垃圾桶,接著慢條斯理地把散亂的衣領扣上。
他看起來又變回了那個一絲不茍、禁欲高冷的霸總,但我知道,只要我摩挲一下我的無名指,他就得立馬跪下。
「別戴這個戒指了。」
答應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我咽了下去。
好險。
我這麼爽快答應,豈不是明晃晃地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他與我無名指共感這回事?
像他這樣的精英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命根子掌握在別人手里。
我不會被偷偷做掉吧,或者被拉去科研機構做研究……
裝傻充愣我可能死得慢一點。
「欸——為什麼呀周總?這可是我和……呃,我老公愛情的見證。」
周既擺正了領帶,聽到我這一句,神情變得有些復雜。
「柳序,我無意多嘴,但是你的愛情,不應只值幾百塊錢。」
其實是 9.9,老板。
但他樂意抬咖就抬咖吧。
過了一會,周既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我遲疑了一會,將戒指放上去。
「不行,我……」
剛一挨著他皮膚,我就想起了八卦的徐姐,想縮回去時周既迅速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