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這麼多年,顧渭川身邊出現一個和他如此般配的女孩子時,立馬有無數共同好友旁敲側擊的通過開玩笑的方式似笑非笑的跟我提起她的存在。
他們說沈谷晗和之前那些圍在顧渭川身邊的女孩都不一樣,她是個很溫柔很特別的好姑娘,而且和顧渭川門當戶對。
他們說她是在學校上游泳課時腳抽筋,被顧渭川從池底撈上來的,所以對顧渭川一見鐘情。
他們說她很喜歡顧渭川,說她每天都來找顧渭川,盡管顧渭川對她疏離冷淡客氣,但她依舊風雨無阻。
他們跟我說:
「萬姝,蕭大少爺喜歡你這麼多年,一片真心向明月,你就算是考驗他的真心也差不多可以了。」
「是啊萬姝,喜歡蕭大少的姑娘那樣多,你再繼續吊著顧大少,小心他被人搶走了,到時候你即使后悔也無濟于事了。」
我置若罔聞。
回到學校給我們安排的酒店后我掏出手機,果不其然,顧渭川給我發了很多信息。
他跟我說我們的物理老師今天的襯衫穿反了,過了一會兒,又跟我說第三教學樓六樓科學教室窗戶邊的那個鳥窩被學校的護工搬走了。
兩只麻雀飛回來沒看見窩,一直在盤旋的飛,看起來很可憐。
然后發了張照片給我,是兩只在窗戶邊飛的小麻雀,大概在疑惑為什麼出去一會兒,家就沒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問我:「阿姝,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顧渭川又說:「齊鳴都已經回來了。」
我頓了頓。
我是一周前代表學校來參加競賽的,齊鳴第二輪就被淘汰了,當然回去的早。
顧渭川的成績一塌糊涂,高中時他永遠搞不懂點 P 和圓的位置關系,也搞不懂平面向量的坐標運算。
上初中時我心血來潮,曾經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去教他 sin、cos 以及 tan。
最后實在受不了將書一攤,我冷淡的跟他說:「你已經蠢的沒救了,放棄治療吧。」
他委屈的看著我,說:「明明是你太聰明了,這不是高中的知識嗎?」
顧渭川其實非常聰明,但我和他的聰明明顯不是一個世界的。
顧渭川能很快聽明白所有大人觥籌交錯下的言外之意,對所有生意手段和錯綜復雜的董事關系一點即通,即使數學不好,但他對財務報表上的所有數據都非常敏感,再復雜的財務表格他也能極快的捋清楚。
而且他的情商能面面俱到的令所有人贊不絕口,對外的性格穩重低調,天生的大家族繼承人的風范。
這大概也是一種天賦。
而我的聰明只在學習上,這基因大概來自我那被我媽砍成肉醬的爸爸。
我回過神,指尖在手機輸入鍵上頓了頓,想了想沒有回,只是往上拉我和他的聊天框。
其實都是他在說,從我出來參加競賽的那天,他的消息就沒斷過,從路邊的桃樹抽芽到學校食堂的菜譜更新,每一件大事小事無聊的事他都會和我報備。
我很少回他,在他給我拍他考了 98 分剛及格的數學試卷時,回他一句蠢死了。
他也不生氣,沾沾自喜的說及格了,這次試卷難度大,全班只有 18 個同學及格呢。
我翻到我離開第一天的消息,再次確認了,我們的記錄沒有出現沈谷晗這個人名。
只是第一天他跟我提起過他去游泳了,然后拍了一張去吃高熱量垃圾食品的照片,跟我說他累死了。
我頓了頓。
什麼事都能事無巨細和我嘮叨一大堆的顧渭川,從未和我提起過沈谷唅。
3
我第一次看見沈谷唅,是我競賽回校那天。
我們教室在一樓,剛踏上教室外的走廊時,上一秒還萬里無云的天空突然暴雨傾盆,豆大的雨接連打在水泥地上,接著連綿一片,很快就連成黑云壓城城欲摧的噼里啪啦的雨線。
我沒直接回教室,而是在班主任的辦公室待了一會兒,聽她跟我說申請保送的事情——這次競賽的冠軍給我加了不少分。
從她辦公室出來,剛好打起下課鈴聲,我是在回教室的走廊上看見沈谷唅的。
她手中拿著一把傘,背對著我,顧渭川站在她對面。
我其實很少看見顧渭川這樣心不在焉的樣子,他的神色漫不經心,懶散的站在沈谷唅的對面,微蹙著眉,有些不耐煩,在沈谷唅將手里的傘遞過去時,他揮手推開了。
然后他抬眸就看見了站在走廊這端的我。
他眼睛亮了亮,唇角在同一時間勾起,幾乎在瞬間推開沈谷唅,幾步連做一步走到我面前,語氣上揚,是能聽出來的好心情,他問:「萬殊,你回來了?比賽結果怎麼樣?」
我對他點點頭,說:「還行,第一。」
他就笑起來,英俊的眉眼飛揚起來,篤定驕傲的樣子好像是他拿了冠軍,他說:「我就知道,我們去慶祝吧?」
我淡淡的拒絕:「下雨,等下我還要去教導主任那里拿填資料的表格。
」
顧渭川不以為意:「下這麼大的雨,老王辦公室離我們還隔兩個教學樓,我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