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告狀，她跟你告老子的狀？」

……

倆人你來我往地吵了起來，氣氛也越來越緊繃。

打起來吧要不，別光動嘴皮子了。

因為再往下說，我那天不動腦子的蠢話就要暴露了。

我在心里悄悄祈禱他們打起來，那樣應該就顧不上我了吧。

與此同時也往后撤步，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成想剛一動作，周家堂兄弟倆就迅速轉頭。

周祁指著他堂哥，氣沖沖地問我：

「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他？！」

？

啊？

13

我表情空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可周家這兄弟倆打定主意鐵了心，非要問出一個答案。

哪個都不肯罷休。

周祁一一列舉道：「你叫他名字，和他私會，坐同桌，還看一本書，你到底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什麼就私會了！

我也有脾氣的！

「沒有！不喜歡……」

后半句聲音減弱，是因為周承淵看我的眼神。

有不可置信，驚訝，還有些失落和哀傷。

也是，他之前也算幫我解決了問題，我這麼果決好像是有點傷人、

「所以你之前說給我當老婆，是騙我的？」

啊啊啊不要說！

我立馬收起共情，重重點頭，再次復述。

「抱歉，但我真的不喜歡。」

旁聽的周祁臉色變了又變，起起落落。

「什麼？你還跟他說過這種話？！我跟你認識這麼久都沒有……」

「哦不喜歡啊，笑死，我就說周承淵這狗東西不會這麼好運。」

周祁語氣轉晴，竟有些得意。

「所以你喜歡的是人是我，這下沒錯吧？」

周承淵一言難盡地接話：「錯了。」

我聽到這里，也不想再產生更離譜的誤會，索性和盤托出。

我搖頭，對周祁說道：

「嗯，錯了。我也不喜歡你。

」

14

周祁不信。

「怎麼可能？」

周承淵笑容不屑，嗆他：「怎麼不可能，你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但這次周祁沒有回懟，而是盯著我，說他有證據的。

「我們坐同桌，上課下課你都會提醒我，還會關心我的學習情況，你在意我。」

我小聲解釋：「是老師安排的，他說你這個學生比較特殊難搞，讓我多上點心。」

周祁頓了頓，又道：「你給我帶早餐，還有零食，還幫我收拾桌面，是關心我。」

「不是我，是別的女生讓我轉交的。」

我也給他列舉出好幾個來：「隔壁班的李莉給你送喝的，隔壁隔壁班的婷婷負責給你帶早餐，還有低年級的學妹輪流買零食拜托我放在抽屜里。」

越說我越憤憤，周祁因為張揚個性還很受歡迎，全校女生給他送東西都有分工了。

想到這里，我舉手交代了一個秘密。

「之前畢業的學姐讓我給你帶糖，她說我能吃一塊，但是我吃了兩塊，對不起。」

周祁應該是生氣了，眼都氣紅了。

「那你為了我吃醋！」

他在周承淵的憋笑眼神中蹦出最后大招。

「我和別的女生走得近，你吃醋了，就換了座位，是不是！」

周祁細細地掰扯道：「就樓上五班那個班花，上次體育課我和她一起玩被你看見了，跑步的時候你失魂落魄，差點摔倒。」

「后來她給我補習，你也看見了，第二天就換座位了，還說不是吃醋？」

我立刻反駁：「是你推我的！」

周祁的歪邏輯快給我氣暈了。

「體育課，是你把我推出去的，老師還罰我跑圈。」

「換座位是因為我成績下降了，而且也有人給你補習，就不用我再操心了，所以才換的。

」

我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很早就申請了，好不容易才讓老師同意的。」

周祁的表情已經褪色了。

他低下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才有悶悶的聲音傳來。

他說：「孟暖，你在騙我，對吧？」

太陽從云層后露頭，正上午的陽光明亮，照在身上卻不溫暖。

我回答他：「沒有。」

你以為的那些才是假的。

「周祁，我不喜歡你。」

15

說出來后輕松多了。

順帶著把我的訴求也給他們重復一遍，鞏固一下。

對周祁：「快要考試了，我很重視，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離我遠一點，不要打擾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

周承淵清了清嗓子，搶答道。

他一把就把周祁撥拉到了身后，招呼我離開這里。

「誒可是？」

你管住他不是應該一直看著他嗎？怎麼還跟著我？

周承淵手掌虛虛地按在我肩上，言語里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他說：「沒弄錯，貼身保護，當然是優先跟著你了。」

「不是帶我去領書嗎，走吧。」

好像也有點道理。

我理不清這個邏輯，被他推著往前走。

恰好上課預備鈴打響，我一下子支棱起來，主動加快了腳步。

也就沒注意到，周承淵的手究竟按了多久。

不過從那之后，周祁的確很少到我面前晃悠了。

他換了一種方式。

精力過剩的青春期求偶男性，卷不了學習，就在其他活動上瘋狂開屏。

不是籃球砸到我旁邊，就是飲料擺在我桌上。

甚至還有好大的花束，差點讓我嗆咳得背過氣去。

好在有周承淵，每一個他都能擋回去。

攔下球，遠遠地空投進筐；常溫的飲料拿走，換成溫熱的姜茶；花束拆開分解，只留下花瓣，從窗戶向外吹出去，是凜冽冬日里難得一見的溫柔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