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我哭了一路。
到趙瀚書家門口時,我整理好情緒,準備問一問他。
酒不能白喝,胃不能白洗。
我爸那事,得有個說法了吧?
站在書房門口,我忽然聽到里面的爭執。
「賀妄插手了這個項目,我們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
這是趙瀚書急躁的聲音。
「那你想想辦法啊!」
難得何燕苒也上了火。
「我求了我爸半天,才把這麼重要的機會交給你,趙瀚書,你要是完不成,你就得完蛋!」
「完蛋就完蛋!」
趙瀚書破罐子破摔:
「我敢從賀妄手里搶項目嗎?十個我都不夠賠進去的!」
何燕苒沉默了。
「瀚書,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你說。」
「昨天喝完酒,朋友跟我說了一件事,關于宋獻音的。」
「……」
「說她,長得很像賀妄的白月光。」
6
賀妄。
連我都聽過這名字。
賀氏集團一手遮天,那只「手」,就是賀妄。
據說他原本叫賀望。
長大后自己改了名,將張狂和野心展現得淋漓盡致。
老董事長還未退位,賀妄作為他的孫子,已然羽翼豐滿。
只是這個人,有很多不好的傳言……
書房里,趙瀚書聲音冰冷:
「何燕苒,我警告你,我們的工作,不要把音音扯進來。」
「怎麼?心疼了?」
「賀妄是什麼人,你不會不清楚!脾氣古怪,喜怒無常,手上有沒有人命都不知道,瘋起來連自己的親爹都害!把音音推給這樣一個瘋子,你是想害死她!」
對了。
是這樣的傳言。
賀妄六親不認,把自己親爹整得格外凄慘。
何燕苒突然笑了。
笑得非常開心。
「趙瀚書,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已經想到把宋獻音推給他了,真有默契啊。
」
趙瀚書沉默。
他竟然沒有否認。
我捂著胃,頓感渾身冰涼。
「要不要讓宋獻音幫忙,你自己決定。反正,合作拿不下來,你就跟她一起滾。」
何燕苒下了最后通牒,語氣高高在上。
接下來一天時間。
趙瀚書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不停地抽煙。
他以前不抽煙的。
他曾美好得像是一池春水,晴光瀲滟。
如今,這水染了污濁,散發腐臭。
晚上,趙瀚書敲開我房門。
他語帶愧疚,說明來意——
希望我可以去討好賀妄。
我一點也不意外。
「我聽過這名字,據說他脾氣很差。」
「那都是傳聞,不可信。」
「你的意思是,我在他身旁會很安全?」
趙瀚書啞然。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音音,事成后,我一定會幫你救宋叔叔。」
最熟悉的人,反而最會拿捏軟肋。
「趙瀚書,我今天剛出院,你還記得嗎?」
「對不起,今天太忙了,沒能親自接你。身體還好吧?」
他伸手想摸我的頭發。
被我躲開。
「音音,你生氣了?」
「沒有。」
「如果你實在不愿意,也沒關系……」
「我愿意。」
「什麼?」
「我說我愿意啊,什麼時候去找他?」
沒料到我會一口答應。
趙瀚書倏地冷下臉,眉頭微皺。
7
三天后,趙瀚書親自送我去酒店。
「音音,你真的想好了?」
「當然。」
「我其實是舍不得讓你這麼委屈的。」
他有一雙頗為深情的眼眸。
我以前很喜歡他的眼睛。
但現在,看了就煩。
「為了你的前途,我沒意見。」
「我的前途不重要,都是為了宋叔叔,不,是咱爸。」
他拿出一根手鏈,親自為我戴上。
「音音,守著它,等我來接你。」
下車后。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我摘下手鏈,扔進垃圾桶。
對趙瀚書失望,是日積月累的。
我早就看出,他在刻意躲我。
不光因為何燕苒。
也是怕我父親的案子,會牽扯到他吧。
所以這三個月,他光說不動,白白耽誤好些時間。
年少的喜歡,終是被現實所打敗。
我直奔酒店頂樓。
賀妄是個奇怪的人,平時不住家里,只住酒店。
頂層的總統套間,被他包下來了。
門大敞,屋里卻沒開燈。
我正要進去,突然從里面丟出來一個人。
是的,丟出來。
一個中年男子,鼻青臉腫地被丟出門外。
他哭號道:「賀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滾。」
隨著這冰冷的聲音,一把水果刀橫飛而至。
直直戳進男人面前的地毯上。
只差兩毫米,就戳中他了。
我毫不懷疑,這兩毫米,不是偏離,而是故意。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抬頭望去。
男人坐在沙發中間。
他的臉隱匿在黑暗中。
唯有指尖夾著一點猩紅。
「賀、賀先生?」
牙關不爭氣地顫抖。
「我叫宋獻音,是——」
「過來。」
他打斷我的介紹。
越靠近他,光線越昏暗。
但依然能看出優越的臉型輪廓,和修長的雙腿。
「我是何小姐與趙總介紹來的。」
終于把話說完了。
「知道。」賀妄漫不經心地問,「會接吻嗎?」
「不會。」
「沒談過男朋友?」
「沒……但以前有個娃娃親。」
「以前?」
「現在沒了。」
「什麼時候沒的。」
「就剛剛。」
他輕笑一聲。
笑得很低。
像是羽毛掠過皮膚,帶起一陣癢意。
出乎意料的,不讓人討厭。
「會做嗎?」賀妄又問。
「做什麼?」
他發了一個簡單的音節,聽得我臉頰滾燙。
「不、不會。」
「我教你啊。」
我的手被他拉住,往襯衫下擺里帶。
下一秒,整個手掌覆在了腹肌上。
大腦瞬間短路。
好緊實的肌肉……
身材真好。
「滿意嗎?」賀妄聲音沉沉,「還有讓你更滿意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
賀妄已經牽著我的手,勾開了西褲的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