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說,她離開我爸活不下去。
可是我爸想兒子已經想瘋了,后來,他帶了個懷孕的小姐回家。
小姐生了個兒子,我爸高興瘋了,給了小姐一大筆錢讓她走了。
村里人都說那個小孩不是我爸的種,我爸卻說他們是嫉妒他有兒子。
后來,我學了生物,才知道 AB 血型的人生不出 O 型血的孩子。
可我爸偏不信,也不去做親子鑒定,把他的兒子寵得無法無天。
他兒子有點小病小痛就立馬送去縣城的醫院。
后來,我拿著獎學金在縣城讀高中,很少回家。
在我媽病重的時候,我回了趟家。
她躺在病床上,眼里一片死氣沉沉。
她攥著我的手,讓我好好的。
最后,她盯著天花板,喃喃自語:「你要是個兒子就好了,我的命就不會那麼苦了。」
我滿臉淚痕地看著她渙散的瞳孔。
到了最后,我媽怪的人竟然是我。
她認為她命苦是因為我不是男孩。
她不怨我爸,怨的竟然是我。
我以為,在這個世界上至少媽媽是愛我的。
其實她也沒有愛過我。
她只不過把我當作痛苦生活中的一個依靠罷了。
他們也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媽的葬禮上,我一滴淚都沒有掉。
葬禮后,我爸不讓我回學校,將我鎖在了房間里。
我拼命地敲打著房門,他也不放我出去。
后來,我才知道,他是把我賣給了鄰村的一個光棍,收到的彩禮錢用來給他兒子讀縣里的重點小學。
一時間,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在我被送去光棍家的路上,我穿著不合身的紅色衣服很平靜,不哭也不鬧。
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時候,我拿著墻角一把砍柴的斧頭跑了。
一路上,我拿著斧頭亂揮,就連瘋狗也不敢靠近。
我沖進一戶人家的住宅,用他們家的座機報了警。
我爸被抓走了,判了刑。
我那個便宜弟弟沒人撫養,被送去了孤兒院。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學校。
他們都說我嫁過人了,身子早就不干凈了。
一群人開始霸凌、孤立我。
漸漸地,我變得麻木,不去在意,就不會難過。
這個世界上沒有長久的事,特別是感情。
可是,我現在卻突然想試試了。
試著相信厲驍。
試著喜歡他。
15
忙完手里的項目,厲驍給我放了個假。
我去醫院做了個微創手術。
醫院有很濃的消毒水味,我不喜歡待在病房里。
我坐在樓下花園的長凳上,翻看著隨手拿的雜志。
天氣漸漸變冷,午后的陽光卻很溫暖。
面前的光線突然暗了些。
我抬眼,沒想到第一個來探望我的人,是沈晴依。
我都快忘記她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整容了,她的臉好像變了,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把手里的花束遞給我。
我沒有接,嫌惡地皺了皺眉:「沈小姐,不好意思,我對花粉過敏。」
她輕笑了聲:「你過不過敏,我還不知道嗎?」
對啊,她有系統,她什麼都知道。
我也不裝了:「我只是單純地討厭你而已。」
她將花放在我旁邊的位置。
「姜染,我也很討厭你。」
「系統告訴我,你根本不愛厲驍,你現在為什麼還纏著他不放?」
「我見厲驍的第一面就愛上他了,我才是應該和他在一起的人。」
我安靜地看著她,對她說的話毫不在意。
她的眼底漸漸染上嫉恨。
「這些天,我常常在想,你這種惡毒女人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我看向她,輕聲問:「你要親自動手嗎?」
她勾著唇:「怎麼可能?」
沈晴依這個人太單純了,她把什麼都寫在臉上。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
「你的系統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招惹我這種惡毒女人?」
沈晴依往后退了退,臉上出現了慌亂的神情。
我的眼眶發燙,伸手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她抓著我的手,瘋狂掙扎,嘴里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漸漸窒息。
我的腦海里短暫出現了熟悉的聲音。
「姜染。」
厲驍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我猛然回過神,松開了手。
沈晴依直接癱倒在地上,猛烈咳嗽著。
厲驍一步一步地朝我走過來。
他的指腹拭去我眼角的淚,語氣有些著急:
「你到底怎麼了?」
我望向他,眼睛被水霧浸濕,他清俊的眉眼變得模糊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會選我?」我聲音哽咽,「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沈晴依捂著脖子上的紅痕,喘著氣嘶吼:「厲驍,這個女人是瘋子,她剛才要掐死我……」
是啊,我都差點就把沈晴依掐死了。
我那麼惡毒,厲驍還是選擇了我。
有人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
幾個醫護人員用擔架把沈晴依抬走了。
厲驍拉著我的手,往病房的方向走。
我身上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的掌心溫暖干燥,卻怎麼都捂不熱我的手。
厲驍始終沒有回頭看沈晴依一眼。
他要是回頭,就會發現——
沈晴依長得和我越來越像了。
16
回到病房,護士給我的傷口換藥。
紗布下面的傷口處泛紅,發癢。
厲驍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