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惹惱。
他滿臉漲紅,脫口而出道:
「她能跟你比?她從小就沒吃過苦!」
11
好似有一盆涼水從我頭頂澆下來。
冷得我連牙齒都在打顫。
林棲月是天之驕女。
所以他不舍得讓她吃苦。
但我是從小山村里走出來的。
因為習慣了吃苦,可以吃更多的苦。
可是江渡是不是搞錯了,究竟誰才是他的未婚妻?
他的求婚誓言里,明明白白寫著,「我愿意用我余生的時間,去呵護你」。
這就是他所謂的呵護嗎?
難過到了極點,但我卻仰著臉,不肯在江渡面前露出半點可憐。
我看著江渡,啞聲道:「你把林棲月的電話給我。」
江渡一震,不明所以:「你想做什麼?」
我深呼吸數下,讓自己平靜:
「我想教林小姐一個道理。生意場上沒有親疏遠近。更不可以有不勞而獲。」
「客戶在她那里下過的一單,可以算作是我可憐她瀕臨破產。」
「但是他以后愿意跟誰合作,我和她,要各憑本事。」
我站在那里,一聲不吭等待著。
我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確定的結果。
他是想與白月光劃清界限?
還是想與我盡釋前嫌?
臉頰是滾燙的,背后卻沁起冷汗。
在一陣冷、一陣熱的焦灼之中。
江渡終于出聲。
「繁繁,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這樣吧,我把手里的客戶分你一個,當作彌補,可以嗎?」
森森的寒氣從我心底深處,一絲一絲涌起。
我望著江渡,居然無話可說。
這些年公司的發展勢頭很猛,我和江渡的業務量幾乎是我三他七。
如果把客戶勻給我,就會變成四六。
我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但我可以接受它。
如果輸掉了感情,那我起碼要拿到真金白銀吧。
用金錢來衡量心痛,聽起來很可悲。
但更可悲的是,我突然意識到,一件更讓我心驚膽戰的事情。
公司除了我,還有兩位資歷很深的業務員。
江渡卻并沒有從他們手里拿走資源。
他之所以從我手里拿,無非就是一個原因。
我們快結婚了。
所以他覺得,我的,就是他的。
我會順從地接受他的安排。
因為,我們快結婚了。
12
意識到這一點以后。
我的手指冰冷,嘴里更是泛起難忍的酸苦。
江渡,你明明親口說過,遇到我,是你人生最幸運的事。
那你為什麼要親手碾碎我們之間的美好回憶?
我知道江渡一定是喜歡我的。
至少,在林棲月沒有回國的那幾年,他愛我。
說不定在江渡心里,平凡的簡繁,也有和林棲月相提并論的底氣。
可是,我為什麼要比。
愛情不可以被比較。
我需要的不是在江渡心里贏過另一個女人。
而是他的心里不應該有她絲毫的存在。
做江渡合作伙伴的第四年,與他相戀的第三年。
甚至沒有去深究他為什麼還會「偏愛」林棲月。
我就已經意識到,我該離開他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江渡的嘴巴一張一合。
他在說話,但我卻覺得他的聲音異常遙遠。
他好像是挑了幾個優質客戶說要送給我。
我平靜地看向江渡英挺的側臉:「這個彌補,我接受。」
這張臉,依然很好看。
可是已經打動不了我一分一毫了。
我當然可以甩他一耳光然后直接分手。
但我不能輕舉妄動。
我和江渡的事業已經綁定在一起,而他才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如果我沒有任何布局就貿然離開,勢必會造成損失。
我需要沉住氣,再做點什麼,來確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損。
這樣,等到我真正轉身離開他的那一刻,我的心會是完整的。
我的財產亦是。
我用盡全力向江渡一笑:「好的,你的客戶,我會好好維護。」
「哦,還有一件事,順便一起辦了吧。」
「就是你的妹妹江圓……我們招她進公司,好不好?」
這麼多年來,我是江渡最信任的伙伴,我的建議,他都會聽取。
從前江渡的媽媽幾次三番給他上眼藥,想讓江圓在哥哥手下做事。
主打的就是一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但我每次都力勸他堅定立場。
「且不談你妹妹不善思考,好逸惡勞。」
「你開了一個任人唯親的口子,其他的親戚朋友會不會也要求分一杯羹?」
「到時候鬧得烏煙瘴氣,你還怎麼談業務、搞績效。」
我是為江渡好。
也因此,江圓很看不慣我。
這會兒我突然接納江圓,也無非只有一個原因。
我已經遇見江圓會惹事。
而我需要她惹的事情,越多越好。
這樣我才有充足的借口,擁有一間獨屬于自己的公司。
13
江圓果然不負我所望。
入職財務的第一天,她就得罪了兩位前輩。
第三天,算錯了十幾個員工的績效,惹得一片怨聲載道。
后來,她甚至仗著老板妹妹的名頭,開始給我找茬。
我的助理去報銷,被她各種刁難。
我的業務員去請款,她屢屢拖延。
在我默許下,我的下屬三天跟她打了四次嘴仗,每次都鬧到江渡面前。
讓他左右為難。
正巧公司有業務擴張的需求,于是,我名正言順地向江渡提出,可以把公司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