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合歡宗是靠什麼修煉,說不定在背地里,扶桑早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了……現在裝清高,誰知道之前是怎麼被弄得死去活來……」
眾仙君看著這一幕,互相擠眉弄眼,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凡人說得有道理,可惜水鏡不播放那些畫面,要不然咱們還能一飽眼福……」
「我猜,她能這麼快修煉到飛升這一步,估計一次得同時被四五個男人一起玩。」
「你們看她那劍柄,什麼裝飾也沒有,猜猜她用那劍柄做什麼了?」
水鏡中,合歡宗的長老急得滿頭大汗,想要將宗門的功法拿出來,以證清白。
自始至終,合歡宗的功法都不是什麼雙修。
他們只是遵從大道,隨心而為,順天而行。
只不過這世間的女子都講究三綱五常、倫理道德,顯得她們那樣獨特。
這種獨特,被起名為放蕩。
水鏡外,我將其中一位仙君的劍柄抽出來。
我問他:「你的劍飾呢?」
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說道:「我一個男人要什麼劍飾?娘們唧唧的。」
我點頭,將他的劍扔了回去。
「我懂,男人嘛,都得用光滑的劍。
「一定沒少用劍柄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吧?
「要不然怎麼別人想不到,唯獨你能想到那些事呢?
「這就叫身邊即世界。」
仙君擰眉,看起來十分惱怒。
他問:「扶桑做的事,為何遷怒于我?說不定你也這樣做過,有本事你便證明,她確實沒做過這些事!」
我抬頭。
扶桑也在水鏡中抬起了頭。
這一刻,扶桑的聲音與我重合。
「我憑什麼要向你自證?」
我們言語錚錚,我們怒目瞪視,我們有同樣的名字。
女人——被污蔑的女人。
8
被污蔑后,需要剖心自證,本就是一件錯誤的事。
別人嘴一張,輕而易舉地說些子虛烏有的事,卻要被造謠的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挖出來。
挖出來就算了,別人依舊不信。
只不過成為他們茶余飯后的一句談資。
——「真有這事?」
——「當事人說是沒有,誰知道呢?」
——「也是,誰都不會承認的。」
——「我看她平時就不像個好人。」
如果善良會成為禁錮我們的枷鎖,那便打破它。
扶桑轉動手中的劍,突然割斷了造謠之人的喉嚨。
她漫不經心地挽了個劍花,隨意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嘴角向上挑起。
「就算我雙修,又如何?
「今日我站在這里,就算我修煉的功法需要殺人,那又如何?
「在座的各位懦夫,誰敢來替天行道,說我一句不是呢?
「天不回應我,我便是天!」
天上轟隆隆一陣雷聲。
天道對螻蟻的不敬感到憤怒。
戰神走到水鏡前,臉上滿是對扶桑的欣賞。
「這種一往無前的勇氣,才是強者應該有的。
「讓我賜予她一份禮物,助她早日飛升!」
我頓感大事不妙。
但我需要操控著水鏡,一心二用之際,沒來得及阻止戰神。
我看到一束光飛向了扶桑。
戰神哈哈大笑:「其實,就算她殺夫證道,也是沒辦法飛升的!」
「我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我真的認為她是我的妻。不親手抹殺摯愛,是永遠沒辦法得到認可的。」
水鏡里的扶桑突然動作一頓,神情怪異地低頭看去。
戰神眼神狂熱,看起來十分地興奮。
「所以我親手送了她一個摯愛。
「這個世界上,想必是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不過一轉眼的工夫,扶桑的肚子就猶如充氣一樣大了起來。
她抬頭,目光冷冷地刺向天空。
想必,她也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9
沒有摯愛,便創造摯愛,讓她殺子證道,早日飛升。
這個世界到底是瘋了。
我聽到周邊的仙君在為她加油打氣:「再堅持一會兒,孩子生下來,就可以飛升了!」
但扶桑聽不到。
她凝視了一會兒腹部,突然拔出劍,狠狠地刺向腹中。
她把手伸進血肉模糊的肚子里,將那個天賜的孩子拽了出來。
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震驚到了。
戰神張大嘴,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這可是她的孩子,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怎麼忍心親手弒子的?
「再等待片刻,他就能出生了。這是一個多麼可愛的男孩,他甚至沒來得及看這世界一眼。」
我神情古怪地看向戰神,只覺得這個人似乎是個傻子。
我問:「強加給她的孩子,難道不該由她來決定生死嗎?」
「扶桑的人權,本就應凌駕于這個孩子之上。」
我也伸手,向扶桑灌注了一絲神力,防止她身體受損。
她將劍放下,浴血席地而坐。
一絲不屬于天道的力量逐漸從她身體里涌現出來。
這股力量,所有人都很熟悉。
扶桑放棄飛升,墮入魔道。
這一世,她不可能飛升了。
10
我沒想到,扶桑會這樣毅然決然地放棄飛升。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一世的結局會來得這樣快。
我又贏了,但我卻感覺不到快樂。
只覺得心里似乎長了一萬根刺,督促著我去為她做些什麼。
戰神舉起錘子,表情猙獰,目眥欲裂。
他想要將水鏡砸碎,來宣泄心中的憤怒。
但是很可惜,他輸了賭約。
戰神的神力輕而易舉地被我奪取過來。
我凝神觀察了一下,竟然發現了個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