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看到不被白大褂包裹著的江其琛,時顏覺得有些新奇,明明也只是普通的黑色牛仔外套,怎麼被他穿起來就有種別樣的味道。
江其琛果然將一貫的認真細心貫徹到底,時顏沒想到他居然提前來這邊幫她打點了很多相關事項,目前甚至不需要時顏這邊做什麼,舒舒服服入住就行了。
時顏媽對此頗為贊賞,喜笑顏開不說,言語間熱絡的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生仔。
時顏看著被自家母親的熱情牢牢牽制住的江醫生那肉眼可見的局促,不由有點想笑,也有點唏噓。
作為一個關系實在說不上近的校友,江其琛真的挺照顧她了。
那段與世隔絕的漫長時光已經讓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除了父母親人,人際交往里的一切都被硬生生的切斷了,在所有人的記憶里,她被永遠的定格在了那場意外中。
江其琛突然抬眸看過來,與她若有所思的視線相交。
這個自己當初以為再也不會有交集的人居然成為了這其中唯一的例外,時顏笑了笑,還真是世事無常。
時顏父母被護士叫去辦理一些相關的必要手續,病房里突然顯得空曠起來。
“謝謝你。”時顏輕聲的說,“我還想著找你道別來著,沒想到你……”
“不用在意,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江其琛站在離她不遠的窗邊,陽光隔著玻璃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在這邊好好康復,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太好了。”時顏撇了撇嘴,“我真的在醫院呆夠了,太無聊了。
”
男人輕笑了一聲,“我以為這麼久你應該習慣了才是。”
時顏對這言語里的調侃嗤之以鼻:“誰會對這習慣啊!我那是身不由己好麼,但凡我能跑我恨不得連夜買站票離開。”
江其琛又笑,“這一天我相信很快就會到來。”
“承你吉言了。”
插科打諢了一會兒,江其琛要回醫院值班了,時顏提出送他下樓,即便她的動作還有點慢吞吞,江其琛也沒催,領先在她幾步遠的前方,不時帶著鼓勵的看她一眼。
“我會每天檢查你的恢復情況,所以……”男人轉身示意時顏的腳步到此為止,“時顏,不要偷懶。“
怎麼有種學生時代被作業支配的恐懼。
“哎你這話說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肯定要好好打理啊,還檢查,你搞的像教導主任似的……”時顏嘴上這麼說著,心里想的卻是:“我就算真的偷懶你又不知道,難不成還每天來盯著我。”
“道理你都懂,就是做不到是吧?”男人的笑容里似乎帶上了一絲威脅的意味,“之前你有還幾次的復健課程都沒去做,說自己肚子疼其實根本沒有對吧。”
“這你都知道?你那段時間不是不在嗎?”時顏突然意識到自己露了馬腳,“不對,我真的是肚子疼的,絕對不是裝的。”
才怪。
“所以,自己好好掂量,我先走了。”看著時顏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男人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微微湊近了一些,聲音很輕。
“時顏,快點好起來。”
男人已經走出去很遠,時顏突然感覺自己可能有點發燒了,剛剛被湊近的那半邊臉和耳朵仿佛有一小簇火沿著血管燒了起來。
6
時顏的病房里還住著一個小女孩豆豆,約莫三四歲的樣子,圓圓的小臉肉乎乎的,可愛的不行。
時顏一直以來都特別有小孩緣,沒過幾天小女孩就跟她混了個熟,抱著玩具糖果跟前跟后。
那一天晚上豆豆抱了本滿是彩色插圖的故事書爬到了時顏的床上,央求時顏給她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