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租名牌包、豪車和別墅。雇傭保鏢接送我上下學。和流量 rapper 高調戀愛。
一個月后,趙曉柳終于對我使用了交換系統。
可她不知道,這是她噩夢的開始。
1
我叫宋琳雪,八歲之前,是全家的掌上明珠。
父母年入千萬,時間充裕,每年除開工作,總會把大部分時間用來陪我。
八歲那年冬天,我生了場病,京城的大師說我命有一劫。
爸媽為了給我攢功德,資助了住在偏遠農村,和我同樣年齡的趙曉柳。
他們半年時間內,陸續給趙家打了二十萬。
趙家對此感恩戴德,數次邀請我爸媽去鄉下游玩。
終于在暑假,我們答應去嘗嘗他們自己種的李子。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趙曉柳。
她皮膚黝黑,身板瘦削,躲在兩個粗壯佝僂的大人后面,忐忑地盯著我看。
我自小的教養,讓我對她伸出了友好的手。
從那天起,趙曉柳就像是個跟屁蟲似的粘在我后面。
我教她玩手機,她會羨慕地感嘆:「游戲真好玩呀,真想每天都能玩。」
我送她巧克力,她攥到融化都舍不得吃:「是不是只有像你這樣,才能天天吃到這麼好吃的零食?」
我年紀尚小,心思單純,沉浸在分享的喜悅中,全然沒發現趙曉柳看我的目光越來越晦暗。
在我要離開村子的前一天夜晚,趙曉柳鉆進我的房間里。
她冰涼的手抱著我的胳膊,不似往日的沉默內斂,一個勁地撒嬌道:
「小雪姐姐,我舍不得你走。」
我睡得迷糊,順著她說:「等你以后進城了,可以來找我玩呀。」
「真的嗎?」她高興之余又失落道,「可我怕你以后把我忘了,這樣吧,我們村子里有個說法,說是兩個人只要交換一滴血,以后就不會走散了。
」
我信了她的話,用針刺破手指給了她一滴血。
第二天爸媽推開門,溫柔地喊:「小雪,我們回家了。」
我揉著眼睛,剛準備起身。
就看見昔日疼愛我的爸媽,神色溫柔地抱起趙曉柳,用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尖,輕聲道:「懶豬,還在睡。」
我嚇得從床上跌坐在地上,朝他們伸出手喊:「爸爸媽媽,我在這里,你們抱錯人了!」
爸媽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充斥著陌生的玩笑意味。
「曉柳,是不是睡糊涂了?」
「我沒有,我沒有!」
我急急地往他們懷里撲。
爸媽皺著眉后退。
這時他們懷里的趙曉柳終于醒來,順著聲音回頭掃我一眼。
對上她的臉,我瞬間血液凝固。
趙曉柳她竟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2
我不可抑制地尖叫起來,一個勁地去扯趙曉柳。
巨大的聲響引來那對五大三粗的農村夫妻。
他們將我死死鉗制住,不停地給我爸媽道歉:
「對不起,曉柳肯定是魘著了,她平時不這樣的!」
爸媽扯出難看笑容:「沒事。」
他們懷里的趙曉柳盯著我看了會兒,突然扭頭說:
「爸爸媽媽,她好嚇人,像瘋子一樣,昨晚還拿針扎我,我們不要資助她了好不好?」
她說著,伸出白嫩的指尖,上面是我昨晚迷糊時扎出的傷口。
我爸媽果然很生氣,抱著趙曉柳頭也不回地離開。
任憑農村夫妻如何央求,都不肯回頭。
那天我滿心絕望,瘋了似的跟在他們的小車后面跑,嘴里不停喊著:「爸爸媽媽,我才是小雪啊!」
然而昔日疼愛我的父母,始終不曾回過頭,黑色的車子迅速駛向馬路,很快便沒了蹤影。
我跑丟了一只鞋,坐在田埂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直到夜幕降臨,農村夫妻找到我,拳頭二話不說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小蹄子,你瘋了是不是,居然敢沖撞城里來的貴客?!」
「以后沒他們送錢了,你要我們怎麼活,臭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怎麼?嫌棄我們這農村家庭,想跟著人家走了?可惜人家是天上月,你就是那地上的泥巴,得罪了那個金貴丫頭,你看他們還搭理你嗎?」
趙曉柳身板本就瘦。
我被他們往死里打了一通。
剛開始還不屈不撓地喊著「我才是宋琳雪」,他們覺得我瘋了,下手更加狠毒。
到后面,我實在不敢再反駁,只能翻滾著求饒。
那是我第一次在泥地里打滾,全無以前在鋼琴前的優雅和自尊。
此后很長時間里,我一次次將自尊扔進泥地。
3
農村重男輕女。
他們對待女孩無比嚴苛。
不會做飯要被打,飯做得難吃要被打,早上起晚了還要被打。
因為斷了資助,農村夫妻不讓我上學。
每當我提出要上學,總會換來一頓毒打。
他們氣沖沖地罵我:
「女孩家讀書有什麼用,純粹是浪費錢!」
「還不如多干點活,這樣還能落個勤快的名聲,以后也好嫁人!」
「本來以前還想做做樣子給你上個學,但誰叫你得罪了宋家,以后就給我老老實實干活吧!」
時間久了,我開始懷疑八歲前的生活只是我的夢。
又過了七年,我終于找到機會,給我爸媽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終于,那頭傳來一聲淡淡的「喂?」。
是我媽媽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親和,一點不似農村夫妻的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