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死對頭綁架了。他以為我看不見。蹲在我身前,學著未婚夫的聲音問我:「念念,想在婚禮前治好眼睛嗎?」
他漂亮的淺棕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突然湊近,唇不小心碰到他的鼻尖。
他全身緊繃,眸光仿佛跟隨靈魂在輕顫。
我才發現,許妄并不討厭我。
他好像還......很喜歡我......
1
我死后才發現,自己是一本偽骨科文里的女配。
我的竹馬,陸瑾是男主。
而他的妹妹陸芯是女主。
陸瑾接近我,娶我只是因為我的家世,他愛的人一直是他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妹。
在我與陸瑾婚禮前夕,陸芯爬上了頂樓,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陸瑾慌張地離開了。
我追上去,卻因為手術后沒有恢復好的眼睛,從樓梯上摔下來死了。
陸瑾以我丈夫的身份繼承了遺產,踩著我的尸骨功成名就,成為京圈新貴,最后娶了陸芯。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中,看著他們兩人在新婚夜回到我曾經的家,只覺得惡心。
小說圓滿的結局好像就寫到這了。
忽然,我看見黑夜中,一個身影緩緩往樓上新房的方向走去。
爆炸聲響起,火光與濃煙迅速吞噬著一切。
陸瑾和陸芯衣衫不整地從房間里跑出來。
那人先是聽見聲音,然后抓住陸瑾,用虎口緊緊鎖住了他的脖子。
陸瑾抓著他的手,艱澀問道:「你是誰......你瘋了嗎?」
他沒有回答,冷漠的神色,像是正在玩死一只老鼠的貓。
他沒有焦距的眼睛,望向垂死掙扎的陸瑾。
我才發現,他也失明了。
「許妄......」
我叫著他的名字,靈魂漸漸消散。
2
再次睜開眼,我發現我和陸瑾坐在汽車后排。
周遭的一切好像有些不真實。
陸瑾突然問我:「芯芯讓我給她買城東老鋪的糖炒栗子,你要吃嗎?」
城東,糖炒栗子......
這不是我和陸瑾發生車禍的那天嗎?
回過神的片刻,路口沖出一輛失控的貨車。
陸瑾撲過來護住了我,和記憶中一樣。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里,鼻息間縈繞著濃濃的消毒水味。
車禍發生的那刻,我的眼睛被飛濺的火星灼傷。
這次,我下意識護住了眼睛。
雖然眼睛還是受傷了,但沒像前世那樣直接失明。
拆開紗布后只能依稀看得見模糊的輪廓。
陸瑾的腿受了傷,他為了照顧我,住在我隔壁病床。
朦朧的視線里,我看見陸芯穿著素白長裙,直接撲進他的懷里。
她哭著嗚咽:「哥哥......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陸瑾仍由她趴在自己的胸前,低頭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放心,哥哥沒事。」
之前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我怎麼就沒發現這一幕這麼惡心?
突然,陸芯像是反應過來,身子瞬間僵住,緩緩起身看向我。
我眼神空洞地望向她,輕 聲問:「是陸芯來了嗎?」
「姐姐,你的眼睛?」
我平靜地說:「好像看不見了。」
陸芯松了口氣。
陸瑾看著她,似乎笑了下。
3
我很快就出院了。
醫生說,我眼睛的手術很成功,兩周過后會漸漸恢復視力。
前世,醫生也說了同樣的話。
可我的眼睛卻并沒有恢復,復查時被確診為失明。
陸瑾扶著我下車,陸芯追了上來,將手里的藥遞給了她哥。
她叮囑道:「眼藥水每天要給姐姐用三次。」
雖然看得很模糊,但我還是察覺到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們兩人全然把我當成一個瞎子。
肆無忌憚地在我面前調情嬉戲。
原來之前陸瑾在我面前對他妹妹的禮貌克制,都是在演戲。
前世,我被他們騙了很久。
直到死前,我才意識到他們兄妹間的感情不一般。
我摸著扶梯走下樓的時候。
陸瑾在客廳里,正挑起陸芯的下巴,輕吻。
看見我緩緩走下來。
他們的動作停止了。
我的余光模糊看見,陸芯用手捶了下他。
人這輩子,到底還要看見多少骯臟的東西?
陸瑾過來扶著我,輕聲問:「念念,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和他這種人沾染。
4
復查時,醫生已經換成了我的人。
醫生說,我的眼睛恢復得不錯,再過兩天視力就可以完全恢復。
眼藥水確定被陸芯動過手腳,藥劑下得很輕,只是我之前運氣不太好,所以失明了。
可是,小說女主再壞又能壞到哪去呢?
陸芯動手腳的動機很簡單,她只想和陸瑾短暫地過一段親密的日子。
我回想起,前世我被確診失明過后,陸瑾冷淡了她許久。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說來也好笑,我和陸瑾交往了這麼多年,他對我多少也有些感情。
在我死后,他喝醉后偶爾會叫我的名字。
我好像成了他心里的白月光。
也一次次成為他和陸芯之間感情的隔閡。
說實話,挺晦氣的。
最后的確診結果還是上輩子一樣——失明。
想要恢復視力,只能做角膜移植手術,不過需要等待供體。
陸芯拿著診斷書,指尖止不住地輕顫。
陸瑾也察覺到了她不對勁,看向她的眼神逐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