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人生總是會有煩心的事情,明明如果什麼事情都不發生,沈長遙還是我老公,我還是暗搓搓地占有著他。
可誰知道,對你溫柔的人,背地里到底干過多少惡心事?
……
「姐姐,你也認識……剛剛那個帶著小孩的女士嗎?」
有個男生突然坐到了我的旁邊。
他打了個眉釘,似乎是男大學打扮,只是,他好像是有點太瘦了。
「她是你什麼人呀?」
這個男生出現得很奇怪,而且說實話,剛剛發生的事,我實在不想再回憶一遍了。
于是我沒搭理他,而是起身走出了便利店。
走出便利店時,我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沒想那個男生,依舊在透過玻璃窗盯著我看。
我有些不寒而栗。
今天好像盡碰著些怪人。
……
我本來準備打車回去的。
可平時熱熱鬧鬧的街口,此時居然一輛出租車都打不到。
開過十幾輛,全是載客狀態。
等了二十幾分鐘,肚子實在有些餓,看到路邊有個做雜糧煎餅的,我走了過去。
晚高峰居然沒什麼人。
我就想著買一個充充饑吧。
不過看到攤主的攤餅技術,我就知道為啥沒人了。
簡直就是稀碎。
「……不要香菜。」我跟攤主說。
攤主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含含糊糊地應我。
然后倒了一大灘香菜上去。
……
他好像才反應過來,又拿大平鏟把香菜鏟出去。
……我只想說大哥,餅底已經糊得不能再糊了。
我心情極差地奪走了被攤主惱羞成怒切稀碎的餅,站在路口,準備不行就掃輛單車騎回去。
風揚起路上盤旋的葉。
現在路上好像已經很少見那種面包車了,而向我駛來的這輛,我就小時候才看到過。
看牌照,確實是挺老的車了。
我一邊把撐到餅外面的的生菜葉子叼出來,一邊推測這輛車的年齡。
然后我突然發現有一點。
汽車是不是……正直直地朝我駛來?
沒有減速。
……
那大概是有幾秒鐘呢。
從聽見身后人朝我喊小心,再到我被他猛地推出去。
我摔在馬路上,凸起的柏油馬路蹭過肌膚,火辣辣地疼。
來不及起身,我只能把自己的視角轉過去。
于是就看見那個煎餅攤的攤主,在把我推開后,被那輛車直直地撞上。
我那時候在想什麼。
我在想,人怎麼會被撞飛那麼高。
我在想,這個煎餅攤攤主,干嗎要救我。
直到痛感恢復,耳邊響起嘈雜的人聲,穿梭在這條大街上的好幾輛出租車突然停車,從里面下來不少人。
拿棒球棍砸車窗的有,逼停其他車的有,還有玻璃碎在地上的聲音,警察高喊的聲音。
警察。
我的意識才回籠一般,跌跌撞撞地朝攤主爬去。
老遠就看見地上一大灘血,我顫抖地從口袋里掏手機。
好幾次,打顫的手指連摁鍵都摁不到。
我一遍遍和接線員簡單地講述位置和情況,才發現環境好嘈雜,雜聲好大啊。
我腦子怎麼轉不過來了,話也說不順溜了,爬到過去,無措地看那攤血順著攤主的身下慢慢蔓延。
接線員還在問我傷者的傷勢,并且告訴我他們已經派車了。
接線員問了我好幾遍,傷者是否還有意識。
我握著手機,突然發現自己張不了口。
煎餅攤的……攤主嗎。
什麼攤主啊。
假發都掉了,絡腮胡也是。
我發現我手在抖,放在他身上,搖晃。
沈長遙。
你做的煎餅真難吃。
可你的眼睛,為什麼不睜開?
13
……
這是一場緝毒行動。
規模很大,旨在搗毀一個販毒窩點。
連 A 大教刑法的沈長遙老師,也參與其中。
至于為什麼沈長遙一個大學老師,會參與到最前線的行動中。
……
我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
頭頂的手術中不知道到底亮了多久了,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到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就是那個我弄不懂到底和沈長遙是什麼關系的女人。
她見了我,猛地跪在地上,瘋狂地向我道歉,怎麼也不肯起來。
嘴里說對不起,一直一直在對我說。
……
我才知道,女人……是沈長遙的發小。
她老公,也是沈長遙的發小。
女人的老公是一名光榮的臥底緝毒警察,但某一天做任務時,他被發現了。
「你知道當時找到阿宏的時候,他成什麼樣了嗎?」
「那些人連遺體都不讓我看,怕我看了就被嚇著,可我還是去看了,其實……」
「連人形都找不到了。」
「手指全不見了,眼球里全是鋼針,被縫合在一塊的不知道哪里是哪里的身體……」
「他們,他們……還在阿宏的體內注射了了大量的毒品和興奮劑啊……」
說到這里的時候,女人一直在發抖。
最可怕的是,其實噩夢,它僅僅只是個開端。
再后來,和阿宏有關系的人,都陸陸續續遭到了報復。
女人有個剛出生的孩子,睡在病房里,半夜被人潛進去注射了藥劑。
注射在大腦里,小孩子雖然從鬼門關被救回來。
大腦卻遭受了永久性損傷。
所以,才會胡亂地叫爸爸媽媽。
談到她的小孩時,女人哭地怎麼也停不下來。
手術室外的走廊里,晦暗的白熾燈光映照在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