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孟家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病遺傳病史?」
「前兩天我還聽我爸說來著,你爹連最基本的工作都能出問題,才五十來歲,腦子就這麼不好使嗎?」
她的小跟班像捧哏一樣追問。
「遺傳精神病?真的假的?」
秦微微撇撇嘴。
「多半是真的。反正當時她那個爹也把我爸氣得夠嗆,劈頭蓋臉地把他罵了一頓。」
我垂在兩側的手攥緊。
面無表情地朝她走過去。
我想。
秦微微罵我一句,我就罵她一句。
一點也不吃虧。
可她侮辱我爸爸。
比起侮辱她爸爸,我更想做的是把她打得鼻青臉腫。
我想象中的畫面是,我把她打得跪地求饒。
然后踩著她的后背,威風凜凜地讓她給我爸爸道歉。
然而現實太慘淡……
我不僅和秦微微以及她的小跟班扭打在一起沒占到便宜。
秦微微弟弟秦燃其實也跟她們一起的,只不過一直在不遠處站著旁觀我們吵架。
我沒注意到而已。
見我們打起來,他大步流星過來,蠻橫地扯起我的頭發將我扯開,罵道:
「你他媽不僅有精神病史,還有暴躁癥是吧?!」
他摁著我的頭,直接往旁邊的電梯門上撞。
「瘋婆子!」
比起劇烈的疼痛,更多的是蒙。
我只感覺腦子里像是有口鐘被突然擊響。
轟鳴聲在頭里炸開。
旁觀的人越來越多。
有人看不下去了,過來扒拉開秦燃,警告他:
「別動了,我已經報警了!」
秦燃聳了聳肩,「報唄,反正是她先動的手。」
17
警察局內。
我頂著額頭上的大包做完筆錄時,傅時淵也趕到了。
我看著他,剛想說什麼。
就看到他面無表情掃了我一眼,往秦微微那群人的方向去了。
所有委屈在此刻化作眼淚,涌入眼眶。
啪嗒啪嗒掉下來。
下一秒,那邊就傳來雜亂的躁動聲。
我偏頭看過去,怔住。
事情發生的太快。
傅時淵將領帶纏在手上,一拳又一拳地朝秦燃揮過去。
秦微微驚呼一聲,想去拉他。
「傅先生……」
傅時淵頭也不抬,「你碰我一下,我今天連你一起打。」
「不信你可以試試。」
傅時淵扯起秦燃的領子,在警察沖上來拉開他前,摁住他的后腦勺。
沒什麼情緒地問:「秦二少,是這麼撞的嗎?」
接著,秦燃的頭就狠狠地撞在了玻璃門上。
玻璃應聲炸裂,碎了一地。
警察拉開傅時淵時也沒說太多。
在他來之前,幾位警察聽說秦燃動手了后,明里暗里諷刺了他好幾句。
「打女的,你小子可以啊。」
「真不錯,我看了監控,當時你們倆女的已經把人家摁著打了,還不滿足是吧,還得再上個大高個男的。」
傅時淵掙開警察的手,走到我面前。
我從未見過這麼狼狽的傅時淵。
顴骨下巴上沾著灰,細汗密布。
他抬起手想去碰我額頭上已經包扎好的傷口,卻又脫力垂下。
男人微紅著眼凝視著我,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對不起……」
「我沒有照顧好你。」
這一刻,電光火石間。
我忽然回憶起那天被遺忘的某些片段。
「為什麼討厭我?」
「因為你喜歡秦微微。」
傅時淵譏笑:
「在你說出這個名字前,我甚至沒聽過。」
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他從沒有喜歡過秦微微。
小姐妹那個二選一的問題我也想到了答案。
答案就是:這種情況根本不會存在。
因為如果是傅時淵的話。
他不會讓我被掛在懸崖邊,處在那麼危險的境地。
18
由于傅時淵動手,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秦燃被送去醫院后,秦微微跟警察抱怨:
「明明是她莫名其妙先來惹我的。」
我氣得炸毛,從傅時淵懷里刨出來,反駁:
「是她先罵我男朋友又罵我爸爸的!」
秦微微五官都震驚地扭曲在一起。
見傅時淵掀眼看她,她忙不迭否認。
「沒有啊傅先生,我絕對沒有罵您!」
「我今天就是在商場看到有個人背影很像您,提了一句。」
「除此之外,絕對沒有再提到您了!」
眾人疑問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
我動了動唇。
半晌,才低頭含糊憋出一句:
「她罵我男朋友是細狗……」
「我聽到她提起傅時淵,沒過一會兒就說細狗。」
傅時淵:「……」
警察:「……」
只有秦微微跳腳。
「我當時是真的看到了條細狗!」
「是那個臉長得像自行車座的犬類!」
她的小跟班點點頭,神色怯怯。
「是啊,當時微微姐正在給我科普那個狗的品種……」
啊?
是我誤會了……
最后秦微微主動提出和解,才得以從警局解脫。
19
我牽著傅時淵往警局外走,還不忘叭叭。
「哥哥我跟你說。」
「我就是覺得你追求過她還被她嘴細狗很可憐,今天才跟她吵起來的。」
見傅時淵沉下臉,我迅速接道:
「噢噢噢你不用解釋,我那天斷片啦,剛才想起來了,是誤會誤會。」
傅時淵把玩著我的手心,語氣漫不經心的。
「那你當時怎麼說的?」
我急于表現自己,昂首挺胸,做出很有氣勢的樣子。
「我立刻反駁她了!」
「你怎麼可能是細狗!」
一下沒控制好音量,身后傳來幾聲清咳。
我回頭,秦微微幾人和幾位警察眼神閃躲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低頭尷尬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