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置信地看他:「你簡直不可理喻!」
「哦,」傅言致語氣涼颼颼的,「祁明就很善解人意、溫柔大方嗎?」
我白他一眼,決定今晚都不要再和這個白癡說一句話。
回到家自然是冷戰。
虧得家里空間大,不用和傅言致大眼瞪小眼。
我兀自玩游戲追劇護膚,一直折騰到十點。
手機頂端突然冒出一封來自總裁辦的郵件。
《關于禁止同部門上下級辦公室戀情的通知》
我瞪大眼睛點進去,粗略掃了幾眼,攥著手機直奔傅言致的房門。
連門都顧不上敲。
我推門而入,看見傅言致就吼:「你干脆報我和祁明的身份證號算了——」
傅言致驚愕轉頭。
匆忙之余,只來得及拿浴巾遮住他的下半身。
「……」
我兇惡的氣勢瞬間如山體滑坡:「你你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傅言致耳尖紅紅,慢條斯理低著頭系好浴巾,解釋:「我剛洗完澡出來。」
那也不能不穿衣服啊,我在心里腹誹。
傅言致大概屬蝦子的,渾身肌膚再一次泛著粉紅,我望著眼前那一覽無余的腹肌,突然忘了我來這兒是做什麼的。
傅言致整理好浴巾,問:「身份證號怎麼回事?」
「通知是怎麼回事?」
「為了公司的遠大前景著想,」他把話說得冠冕堂皇,「如果每個人都像祁明那樣只顧著談戀愛,那公司要怎麼發展?」
「……」
我嗆他:「你還整天想著和我談戀愛呢。」
「嗯,我不一樣,」傅言致說,「我談戀愛,能更好地帶動公司的發展。」
「誰要和你談戀愛!」我沒忍住打壓他,「還有十來天協議就到期了,到時候我們可是要離婚的。」
傅言致一頓。
邁著危險的步伐朝我走過來。
他全身上下僅圍著一條松垮的浴巾,肩膀、手臂,連腳踝都是粉的,這畫面的沖擊力簡直不言而喻。
他還未完全走近時,我已經結巴出聲。
「別、別靠近了,有什麼話就站在那里說!」
傅言致最終停在距我一臂的位置。
我的臉頰仿佛能感覺到他溫熱軀體烘出的熱氣,明明哪也沒敢看,卻哪哪都滾燙。
傅言致冰冷有質感的聲音帶著疑惑:
「為什麼一定要和我離婚?」
9
其實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沒想明白。
在我的固有認知里,我和傅言致就是協議合作關系。協議到期,我和他就是要離婚的。
所以結婚這一年,我從未敢肖想過他。
哪怕傅言致這個人各方面都符合傳統意義上的優秀。
偶爾會有同事花癡,要是能和傅言致談上一段甜甜的戀愛就好了。
即使我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我也從未這麼想。
他是大總裁,我是小職員,無論戀愛結果如何,受傷害更多的一定會是我。
我很珍惜我這份工作,也很滿意,所以我不愿在公司和他有過多牽扯。
畢竟,人財兩空的后果并不好受。
提心吊膽隱婚一年,本以為終于能安穩地結束整件事,誰知他突然動心……
我固執的一顆心也開始動搖。
說實話,我真有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失眠到凌晨三點。
第二天,我頂著重重的黑眼圈去上班。
同事們也全是熊貓眼,不過他們是吃瓜興奮得。
方巧第一時間與我分享:「昨晚怎麼不來水群?大家都在猜是哪個部門讓傅總大半夜都不忘發通知呢。
」
我心虛地瞥一眼祁明的方向:「都猜到什麼了?」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啊!」方巧是感慨的語氣,「銷售部以前那個禿頭,被傅總開了的那個,半夜背著老婆給女員工發曖昧消息,還帶那種地方的照片!」
「咦。」我表情扭曲。
「不過據說很小。」
「哈哈哈。」
「還有市場部,那個人模狗樣的小帥哥,背地里勾搭了三個女員工!」
「咦……」我表情逐漸失控。
方巧給我說了一上午的八卦見聞。
我聽得嘆為觀止,嘖嘖稱奇。
最后甚至產生一種我和傅言致隱婚這點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恍惚錯覺。
午休吃飯,正好撞見傅言致從隔壁的會議室出來。
方巧小聲嘀咕:「你有沒有覺得最近能經常看見傅總?」
旁邊的女同事附和:「聽說他最近經常在我們這一層開會,連頂樓的會議室都棄用了。」
「為什麼?」
「不知道。」
方巧左右看看,納悶:「難道我們這一層有什麼特別吸引他嗎?」
我默默降低存在感。
但傅言致的存在感實在太強。
我感覺我每天都能看到他,周圍的同事都在討論他,簡直哪哪都避不開他。
極端壓力之下,我決定找方巧傾吐一部分實情。
「那個……我有一個朋友。」
方巧的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嗯嗯,你說。」
「她和她丈夫是協議結婚的,各有各的原因吧,本來說好只結婚一年,結果她丈夫突然說喜歡她了……」
「嗯嗯,然后?」
「然后她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個丈夫他高嗎?帥嗎?有錢嗎?」
我認真思考,然后點頭:「嗯。」
「那就把他拿下。」方巧說,「肉都送到嘴邊了,哪有松開的道理呢?」
「但她和她丈夫是一家公司的,萬一分手……」
「還沒談怎麼就想著分手?結婚難道是奔著離婚去的嗎?」
我抿唇:「她就是奔著離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