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墻下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人。
——是游珩。
他正仰頭看我,那姿態,像是等了很久了。
我第一反應是他打算舉報我違規出校,剛揚起一個笑臉,就聽見他說:「溫楹,我來取貨。」
我有些蒙:「什麼貨......」
今晚我就和一個客戶約了交貨,就是一個叫「狼山」的射手,我并不清楚他是誰,但是確實經常被他點單。
過去我和他還有徐逸三排過一把,我用的是偽聲,他后來有一天忽然加了我,經常喊我用清冷音雙排,不開麥也不提其他要求,我們經常玩射輔組合。
我回過神:「狼山?」
游珩:「嗯。」
「老板,這是你要買的東西。」生意是生意,我很快進入狀態,將東西遞了過去,客客氣氣地說,「請查收。」
他接過東西,微微俯身,離我越來越近,黢黑的一雙眼,沒有多余的情緒,聲音卻有些沙啞:「用平時打游戲的聲音和我說話。」
我:「?」
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靠得也越來越近,我臉上的笑容變淡了。
我皺眉,有些不解地看著他:「老板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都愿意做那麼多了,增添一點其余業務也沒關系吧。」游珩的嗓子更啞了,「只是要你陪我說說話,按我說的來,一個小時給你......」
他報了個數字。
我:「......」
多數時候,我是不想用暴力解決問題的。
就好比現在,天色漆黑,沒有監控,孤僻無人的校園角落,我就是把他打得半身不遂也沒人會知道這是我做的。
但我卻想起《獵物》中游珩對待余桉的感情開端。
他也是用這樣的口吻,讓余桉將被人淋濕的衣服脫下來。
話語里是赤裸裸的渴求欲望。
在這個封閉的學院里,他對于美好的東西產生了暴戾的占據欲望,他希望借此紓解身體里的那團火,他逼迫余桉跪倒在地,卻覺得這是喜歡。
現在我明白了,這不過是對誰都能產生的欲望而已。
畢竟人在最難耐的時候,對動物都能下手。
游珩皺眉:「溫楹,你不是很缺錢嗎,正好,我......對你有點興趣。」
快速說完這句話,他頓了頓:「你是男的也不要緊,你只要接受我,聽我的要求,我保證,你會有花不完的錢。」
「游珩,」我覺得這一切十分荒謬可笑,聲音卻很平靜,「我確實很努力在賺錢,但我并不把自己當成牟利的工具。」
切換聲音也不過是朋友間的逗趣而已,人和動物到底是有區別的,就比如江語晨,即便再喜歡我的聲音,他也只是覺得和我一起打游戲很開心。
對我提出的唯一要求是讓我唱首歌,因為他知道我五音不全,所以我唱完后他哈哈大笑,我也不以為然,跟著他一起笑。
就連徐逸,其實他也沒做過過分的事情。
游珩冷笑一聲:「怎麼,就我不行?你都陪余桉睡——」
也許是夜風太大,我們都沒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他的話沒說完,我看見有人從我身后大步跨出,直接拎起了游珩的領子。
我扭頭一看,余桉清俊的眉眼已經徹底失去了平常的云淡風輕,他看上去怒火中燒,甚至主動伸起了拳頭。
我從沒見過他生氣的模樣,哪怕在原著中,余桉都像個面人一樣,前期沒脾氣,后期人格都被打碎了,就更別提脾氣了。
我下意識攔住了他。
「老板等等!」
我發誓,這絕對是下意識。
「打人這種事怎麼能讓你來,」我一邊安撫著余桉,一邊接替他的位置,狠狠扇了游珩一巴掌,「你想揍他是吧?我也想——我來。」
可能是這一巴掌沒控制住力道,游珩直接被我扇地上了,半天沒爬起來。
但我擔心余桉再出手,于是又踹了游珩一腳。
這次,他發出相當凄厲的慘叫聲。
我擔心他引來學校的人,趕緊對著他后頸補了一下,把他打暈了。
圍觀全程的余桉:「......」
他滿臉的憤怒冷卻了下來,抿唇望著我。
我問:「老板,你怎麼出來了?」
余桉:「你太久沒回來。」
「嗯?」
余桉握在身邊的拳頭慢慢松開,聲音輕輕地:「我擔心你。」
明明是很簡單的理由。
我愣在原地,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12
我原以為我要被勸退。
因為以游珩那睚眥必報的脾氣,我打了他,他不會讓這件事善了。
可我沒想到,什麼事都沒發生,游珩出校養傷了,校方也沒一個人來找我麻煩。
倒是有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
競技周開幕式,江語晨神秘兮兮地找上我:「溫楹,你知道嗎,我最新聽的八卦,京圈大小姐為愛離家出走,那家人好像得到什麼線索找上游家了,所以游珩是被叫回去了解情況了。」
我隨口接話:「京圈大小姐,誰啊?」
「你可能不認識吧,道上的,是溫家大小姐!」
我:「......」
我一口水嗆在喉嚨里,面上若無其事,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對了,徐逸最近怎麼了,是不是失戀了?」江少爺又關注到了別的事,「他好像和游珩打了一架,這幾天蔫吧吧的,本來對競技周還萬分期待的,現在門都不出了。
」
我又喝了口水:「不知道啊!」
唯一能確定的是,徐逸現在應該對江語晨沒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