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有些困惑,看著那個小金豬頭像,不明白那頭的人究竟在想什麼。
溫楹和余桉是沒有交情的,甚至還屢次看他不爽,雖然沒來得及做什麼,對他的態度也惡聲惡氣的。
可當我一提出可以當他的保鏢,他就立刻答應了。
他并不計較從前那些齟齬,送我葡萄,取風鈴的時候會側頭對我笑,叮囑我好好休息,理由是覺得我會累。
他的一切舉動都那麼純熟自然,就好像他對每個人都這樣。
我對他態度好,是因為我收了錢,他是我的老板。
那他呢?
好像只能用純粹的好人來解釋,因為余桉在原著里就是這樣的人。
不擅長拒絕,不善于表達,內心單純干凈。
可是他不知道,這世界上,人善最容易被人欺。
我難得地嘆了口氣,在對話框里給余桉發了個表情包。
剛打算說什麼,卻看見余桉也轉發了那條投稿。
配文:【很靠譜,服務態度也很好,五星推薦。】
文字末尾還打了三個大拇指。
我:「......」
說實話,他也很像是我請的水軍。
8
盡管老板體恤我,我卻不能恃寵而驕。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站在了余桉寢室門口等他。
他推開門看見我,陡然一愣,依舊是好看到驚心動魄的容貌,陽光都像是更青睞他一些,映在瞳孔上像溢出的蜜糖。
我笑瞇瞇地說:「老板早上好。」
余桉頓了頓,垂下眼:「嗯,早。」
接下來的一路并不平靜。
我盡職盡責地幫他撞退一個不懷好意的男生,推走一個走在路上想過來拍他頭的男生,摁倒一個吃早餐時故意想把他的盤子碰倒的男生。
憑借鋼鐵的身軀和堅強的意志,我一路所向披靡,全無敵手。
來到教室后,我放下書包出門去自動售貨機買咖啡,一回來就發現又出事了。
余桉的座位邊圍了兩三個高大的男生,站在最后散發著 Bking 氣質的人正是游珩。
徐逸倒是不在,也能理解,他昨晚和我打游戲打太晚了,今天估計起不來。
我走近些,發現他們是在讓余桉換位置:「這位置我們占了,你們換個地方坐吧!」
我掃了眼還剩許多空位的大教室,心想坐哪有什麼區別,這不就是找碴嗎?
與此同時,游珩似乎是看見了我,微微皺眉。
我回以禮貌微笑,然后擠進了這群人,當著他們的面穩穩當當地坐下,順便旁若無人地遞了瓶咖啡給余桉。
余桉看著我,收拾書包的手慢了下來。
「喂。」這幾個男生不滿了,「溫楹,你懂不懂規矩,這位置平常就是珩哥坐的。」
游珩動了動嘴唇,像是想說什麼,最后還是閉了嘴,依舊還是拽上天的冷漠表情。
只有我知道,是因為這時候的游珩已經開始覺得余桉有點意思,就縱容身邊的人欺負他。
當然他覺得這也不是欺負,就是類似于逗弄小動物的玩笑。
我依舊微笑:「可是我們都先坐了,要不你們換個位置呢?」
「你說先坐就是你的?」有人嗤笑一聲,「我還說我們懶得挪位置呢!」
我恍然大悟,十分真誠:「那麼需要下單嗎,老板?我可以免費為你們挪位置。」
他們滿臉不明所以。
下一秒,我卻已經提起了一個男生的后頸衣領,舉著手,像提溜小貓一樣手動幫他挪了位置。
「喂!」他頓時滿臉通紅想要掙扎,可怎麼掰得動我鐵鉗一樣的手?
他就像被鎮壓在我五指山下的孫悟空,動彈不得。
我反手就把另兩個已經看呆了的男生也提溜走了,最后望向游珩:「珩哥,你也想體驗嗎?」
游珩:「......」
他酷哥的表情有所破裂,看著幾個被我把玩的小弟,揉了揉眉心,呵斥他們一頓:「行了,坐哪里不都一樣?」
原來他也知道還有那麼多空位啊。
我的表情不變,見縫插針:「如果需要幫忙占座的話,也可以找我。」
游珩:「......」
他的表情再次變得一言難盡,就好像從沒認識過我一樣。
見這群人都灰溜溜地走了,我也非常安心地坐好,對身邊還沒來得及說話的余桉燦爛一笑:「老板,有我在,你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許久,他才「嗯」了一聲。
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他應該是在對我笑。
因為中午排飯的時候,他不僅請我吃了飯,還把食堂贈送的水果又送給了我。
我來者不拒,只是晚上再翻墻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就給余桉也帶了回禮。
做生意也是需要人情味的。
這是我的心得。
9
「找我穩贏」招牌已經打出去了,找我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我白天當保鏢,晚上翻墻,除了學習還要陪江語晨和徐逸打游戲,平常也接到了不少外快單子,還去校園超市做了份兼職,每天忙得像陀螺轉,錢包迅速鼓了起來。
但余桉的課程實在是排得太滿了——和只保證了基礎學分的溫楹相比,余桉幾乎是把能選的課程都選了。
我每天跟他上課,偶爾也會有困倦的時候。
春日末尾,窗外響起了蟬鳴,陽光透過薄薄的一層紗落滿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