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開場白油膩了些，婉拒了哈。

紀明月只是涼涼地瞥了我一眼就離開了，弄得我一頭霧水。

而路遠風，在傅知寧找我說話的時候就神神秘秘地接電話去了。

一個兩個，都不像正常人，總覺得我的跟組生活會很有挑戰性。

晚上的開機宴，傅知寧一個勁兒地往我身邊湊，路遠風一個勁兒地攔。

紀明月莫名其妙過來給我敬酒。

「編劇老師，賞臉喝一個？」

我看著她遞過來的酒杯，沒接。

沒記錯的話，當年學生會聚餐，我一杯倒的時候她也在。

「林靈老師這麼不給面子嗎？」

紀明月提高了聲音，周圍的人都望向我們。

看樣子她非要我喝那杯酒，我實在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她。

「她喝不了酒。」

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截住了那杯酒，一飲而盡。

喂喂喂，我一杯倒，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我有些擔心地望著周言，他回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安心——個屁啊！

下了開機宴，路遠風把明顯已經腳步虛浮的周言扔給了我就溜之大吉了，獨留我在風中凌亂。

7

沒有辦法，我把周言帶回了我酒店的房間。

看著躺在床上面色酡紅的男人，我仗著他喝醉了，罵罵咧咧激情開麥。

「不能喝酒還逞強！

「紀明月是你媽嗎？她給的酒一定得喝？

「醉醺醺的，臭死了！」

把他扛回來費了不少力氣，熱得身上黏糊糊的，我去浴室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看到周言額頭沁出了些汗，再看他扣到頂的襯衫扣子。

還是跟以前一樣，他打算把禁欲系貫徹到底了嗎？

「怕他熱幫他解個扣子，不過分吧？」

我小聲嘟噥了一句，俯下身子，手指剛放在他的扣子上，周言卻睜開了眼睛，不期而然地跟我對上，他凝視著我，眼中似有星光閃爍。

我心跳慢了半拍，屏息看著他，一動也不敢動。

還沒來得及思考，周言的手扣上我的后腦勺，直直地吻了上來。

酒精的味道在唇齒之間蔓延開來，不濃烈，卻醉人。

我不由自主閉上眼睛，感受他變得熱烈而急促的呼吸，三年的隔閡好像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感覺到我的回應，周言的吻變得更有侵略性，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然后就如泄洪般，一發不可收。

一夜荒唐。

8

早晨醒來的時候，周言已經不在房間了。

看著一地的衣服，我后知后覺地臉頰發燙。

林靈啊林靈，你怎麼意志這麼不堅定。

收拾完出來，發現桌子上有一本有些褪色的筆記本。

《林靈觀察日記》。

也是我們當年分手的導火線之一。

周言是學計算機的，腦子里轉的大多是程序和代碼。

談戀愛的時候，他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跟他出去約會，整個流程都很順利。

一開始，我也對這種省心省力的感覺很享受，久而久之，可能是「犯賤心理學」作祟，太順利了，我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我是在家人愛意的包圍下長大的，對情感交流上的要求特別高。

而周言，好像在這方面有天生的短板。

畢業那年，周言保研成功，我考研失敗。

結果出來，我哭得稀里嘩啦。

周言太過理性，沒有說太多話，只冷靜地分析我失敗的地方，以及倘若還要二戰，需要努力的方向。

當時我需要的是他的關心和安慰，而不是「說教」。

一氣之下我跟他冷戰了一周。

后來，我借著照顧巧克力的機會想跟他和好，卻發現他給我也安排了一本「觀察日記」。

我拿著筆記本質問他：「所以，我只是你的一個觀察對象是嗎？其實對你來說，這個女朋友誰都可以？」

回頭看，那時候我可能有些上頭，直接就把筆記本往他身上砸，結果本子的角把他額頭劃出了一道口子。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頭破血流的分手。

9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周言拎著早餐自然地走進來。

小籠包、豆漿、茶葉蛋，都是我愛吃的。

「我們……」

「你……」

「你先說吧。」

周言把筆記本推到我面前：「你打開看看吧。」

然后開口向我解釋：「我第一次談戀愛，也從來沒人教過我怎麼跟女孩子相處。我以為把戀愛當作科研一樣，記錄下數據、資料，然后再進行推導、研究，就是最大的尊重。那時候年輕，用的方法笨拙了些。但是請你相信，我不是只把你當成研究對象而已，對我來說，林靈是那個『非你不可』的人。」

我放下手里的早餐，甕聲甕氣道：「這些話，你三年前怎麼不說？」

「對不起，我也是分手后才想明白的。」

「那你不跟我……聯系。」

周言的表情卻有些受傷：「某些人說的，『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中』，我怕貿然聯系你，會把你推得更遠。」

我有些心虛，低頭喝豆漿。

「不對啊，你還把我微信拉黑了，現在都沒放出來！」

我理直氣壯地把微信聊天頁面給他看。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三年前我們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拉黑的。

」

我噎了一下，從腦子里扒拉出當天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