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不動的墻角」番外
封霖視角
1.
周六在實驗樓做實驗一直做到晚上九點。
我拖著疲憊且能吃下一頭牛的身體鎖上實驗室。
剛走到樓梯拐角聽到幾聲抽泣聲。
我不在意地往前走。
我去!!!
我扶住門抽了口冷氣。
一個穿著白裙子看不到臉的女生坐在樓梯階上哭。
頗有股滲人的感覺。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同學你是人是鬼啊?」
溫禾沒說話,繼續哭。
「那個……你要是人就往旁邊讓讓,要是阿飄也往旁邊讓讓,擋我路了,我著急吃飯。」
溫禾停了一瞬,哭得更大聲了。
我:……
突然溫禾旁邊的手機響了。
「炸雷呀炸雷啊,改革經濟掄大錘,大錘呀大錘啊,改革經濟掄炸雷……」
我:……
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我確信鬼是不會用這潮且有病的音樂當鈴聲。
溫禾開口我才確信了。
「我說你是人裝什麼鬼啊,鬼哭狼嚎的,怪嚇人的。」
我松了口氣。
溫禾「蹭」地站起來。
兩個桃子一般的熊貓眼差點讓我沒憋住笑。
她把我狠狠一推。
「你兒子丟了你不難過啊,我的親親兒子,嗚嗚嗚嗚……」
兒……兒子?丟……丟了?!
什麼情況啊?
我正不知所措時,「咕——」的聲音異常突兀。
「你……」
我確信不是我肚子發出的聲音。
溫禾紅著臉,「你什麼你,沒見過傷心欲絕到肚子都在哭泣嗎?」
我:……
真沒見過。
2.
半夜我睡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我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女生紅著眼睛哭泣的模樣。
我坐起來薅了一把頭發。
我真該死啊。
人家兒子丟了,你還對人家說那麼重的話。
這不是沒人性嗎?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去到實驗室。
路過雜物間我聽到幾聲細碎的叫聲。
一只小橘貓瑟縮在鐵架子下邊。
我小心翼翼地把小貓從架子下抱出。
一旁的鐵架子倒下來砸在我的手臂上。
我抽了口冷氣。
小橘貓害怕地叫了一聲。
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委屈和害怕,聲音小小的奶奶的。
幸虧沒受傷,我松了口氣。
我撫慰著給他順了順毛。
這時恰巧紀一鳴也要去實驗室。
我便把小貓交給他,讓他照看。
我下樓去買了一袋牛奶和火腿腸。
回來就看到昨天晚上那個女生抱著小貓,不住地感謝紀一鳴。
「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找到兒子。」
溫禾激動地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紀一鳴撓了撓頭,「沒事不用謝,應該的。」
「媽媽的好大兒,兒子說謝謝。」
「喵~」
我頂了頂腮,原來這就是她口中的兒子。
小貓從溫禾懷里跳下來,邁著小短腿跑到我腳邊扒拉我的褲腿。
倒是個明事理的,不枉我爬樓去給你買吃的。
我剛要彎腰去抱,紀一鳴跑過來把小貓抱起。
「喵~喵~」
他自然地把我手里的食物拿過去。
「霖哥辛苦了。」
他給我眨了眨眼。
這是把功勞全攬自己身上了。
以他的尿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看上人女生了是吧。
嘶,我怎麼就這麼不想幫呢。
動作間我和溫禾四目相對,溫禾一個愣怔。
沒等我拒絕紀一鳴,我就被其他同學匆匆拉走指導實驗了。
3.
自此我就從紀一鳴嘴里頻頻聽到「溫禾」這個名字。
而我的夢也變得奇怪起來。
夢中的小貓竟然開口說話了。
「爸爸你糊涂啊,你怎麼能讓那個男人搶了你的功勞呢,胳膊都腫了一聲不吭你倒是賣慘啊,我媽可溫柔了,一定會關心你,這不就有故事了。
」
「害,你這是把我媽往火坑里推啊。」
我:……
好家伙,這夢有點離譜。
它說的「媽」不會是溫禾吧。
「爸爸行動啊,那個男人都對我媽展開攻勢了,你再不爭取可會后悔的。」
「爸爸十萬火急,我媽被那個男人CPU了,她得了一種叫戀愛腦的病,已經病入膏肓了。」
……
不光這只奇怪的小貓頻頻入夢,就連溫禾也時常出現在我的夢中。
夢中我們親密地像一對情侶。
我們有了自己的小家,兩人一貓,很是愜意。
怎麼說呢,這感覺真是奇妙。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只好以身相許了。」
我抬起頭發現溫禾羞澀地低頭輕語。
心臟好像被擊中,酥酥麻麻的。
我剛要開口說話,溫禾就一臉大驚失色。
頗像只炸毛的小貓。
「不不不、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溫禾奪門而出,比貓跑的都快。
她本來是想和誰表白,紀一鳴嗎?
我心里總感覺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
當天晚上紀一鳴就興高采烈地宣布了和溫禾在一起了。
我心頭一絲失落感一閃而過。
溫禾貼著紀一鳴笑得燦爛。
我沒由來嘆了口氣,我這是怎麼了?
「你再也不是我的好爸爸,我要叫別的男人爸爸了,嗚嗚嗚。」
夢里小橘貓生氣地踩了我一腳。
「封叔再!見!我再不來你夢里了,你就后悔去吧。」
我:……
果然一連兩個月我再沒見過小橘貓。
反而溫禾越來越多出現在我生活中。
逛超市、上課、去食堂……
好像在哪里都能遇到她和紀一鳴。
甚至——
夢里。
不可言說的夢里。
每每看到紀一鳴我都能感覺到一種濃重的負罪感。
我怎麼能對朋友的女朋友產生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