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靳北言找到我的時候。
我正赤著腳蹲在便利店屋檐下發呆。
走得太匆忙,手機也沒帶根本沒辦法打車。
雨勢漸大,我只能等雨停再走。
面前落下一道陰影,靳北言將雨傘往我頭頂移了幾寸。
言簡意賅,話里含著淡淡的威脅。
「確定不回家?」
抹了把眼淚,我又不爭氣地想哭。
「我不要和你回去。」
靳北言沒再和我多講,將傘遞給保鏢,熟練地將我攔腰抱起塞進車后座。
「我說了,我不和你走!」
我掙扎起來,嗓音透漏出哭泣。
靳北言強硬地將我按到腿上,單手給我穿上棉拖鞋。
「靳北言,你不是不喜歡我嗎?那你管我干嘛!」
「南語,我比你大七歲。」
「可我也不小了!我已經十八歲了!」
「你對我可能只是依賴,是你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我很明確,我就是喜歡你。」
「南語,乖一點。」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都不肯正面回應。
眼淚掉下來,砸在他衣襟上洇開一圈深色。
我抽噎著閉上眼,不再看他。
「行,我去找個同齡人談戀愛行了吧!」
靳北言圈在我腰際的手緊了緊,卻沒開口。
我的心一寸寸沉下去,徹底碎了。
看來他對我的照拂真的只是受靳爺爺所托,是我自作多情。
3
閨蜜林霜給我組了個生日會,算是驚喜。
只是今晚我再也提不起興致。
獨自坐在角落一杯接著一杯。
「怎麼了,心情不好?」
「你小叔不是給你還弄了個巨豪華的成人禮嗎?都上頭條了。」
說到靳北言,我強壓下去的情緒又冒了出來。
「我和他表白了。」
撇了撇嘴,我又有點想哭。
「他……拒絕你了?」
林霜遞給我兩張紙巾,遲疑道。
「他讓我滾,嗚嗚嗚。」
「語語,咱不哭!這老男人有什麼好的,我現在就給你點十個男模,保證讓你忘記他。」
「可我真的很喜歡他。」
我揉著紅腫的眼睛,打了一個哭嗝。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和你講,你就是男人見的太少,弟弟年輕體力好,還比你小叔叔嘴甜,你干嘛死腦筋非要在他一棵樹上吊死。」
林霜義憤填膺,立刻朝領班招手。
「對,他不是總拿年齡說事嗎,我就找個年輕的馬上把他忘了。」
我點點頭,又猛灌了一口酒。
喝得太急,我被嗆得直咳嗽。
就在我呼吸不順的時刻,一杯溫水遞到了我面前。
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我接過來一飲而盡。
等我緩過勁來,才發現給我遞水的人是我們大學的校草裴成煥。
「謝謝你。」
我愣了一下,起身道謝。
他笑得溫和,無比自然抬手拭去我唇角的水漬,
「沒事就好,我剛看你一直悶頭喝酒,就想著你可能會不舒服,所以提前讓服務生備了溫水,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我不自在地往后挪了一步,朝他笑笑。
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我們之前并無交集。
加上我一心撲在靳北言身上,缺乏和男生相處的經驗。
他剛剛親昵的舉動,讓我有些無措。
林霜激動地用手肘碰了碰我,在我耳畔壓低音量道。
「我本就約了幾個關系好的朋友給你慶生,誰知道裴成煥聽說后非要來。」
「他向來懂得和女生保持距離,那麼多女生倒追他愣是連個緋聞都沒有,怎麼偏偏對你這麼主動。」
「嘖嘖嘖,我覺得他絕對是暗戀你。
」
我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攝入過量酒精的大腦變得遲鈍。
「他,喜歡我?」
林霜瞳孔地震,一把捂住我的嘴。
「我的天爺,你真是喝醉了,怎麼說這麼大聲!」
「大聲嗎?」
我懵懵地望向一旁的裴成煥。
酒吧音樂很響,我不由自主地再次拔高了音量。
林霜臉上就寫著心如死灰四個大字,一度無語到說不出話來。
「那個,裴大校草。你別介意哈,她喝醉了就喜歡說胡話。」
「沒關系。」
裴成煥輕聲笑了下,和煦如春風。
「我才沒有很大聲,你說,我大不大聲!」
醉意麻痹大腦,我不依不饒地拽著裴成煥的衣領質問。
裴成煥扶住我搖搖晃晃的身子,很有耐心地回答我。
「嗯,有點哦。」
「那你聽到了?」
「聽到了。」
「那你是不是喜歡我。」
空氣靜了一瞬,林霜一臉震驚地來拉我。
「語語,快,咱們回去休息了。」
裴成煥朝她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然后有些無奈地俯下身和我平視,語氣認真。
「對,我喜歡你。」
「本來應該在更合適的場合告訴你的。」
「你喜歡我,有多喜歡。」
我慢半拍地重復,呆呆地看著他。
林霜崩潰地瞪了我一眼,強行把我扛走。
「我的祖宗,你可別再亂扯了。」
「裴成煥,我們先走了,抱歉抱歉,實在抱歉。」
4
第二天我從迷迷糊糊醒來,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徹底傻眼了。
裴成煥:「昨晚你走太太著急,外套落在酒吧里,我給你送過來。」
羞恥的記憶涌入腦海。
我一閉眼,眼前就浮現出裴成煥溫柔的眼睛。
救命,我昨天到底干在什麼。
拿手機的手都不穩,我只能裝作斷片。
「哈哈,我喝太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
「沒關系,你喝醉的樣子也很可愛。」
我呆滯兩秒,臉頰隱隱有些發燙。
愣神的功夫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我在你家小區門口被保安攔住了,可能需要你來接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