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
1
成人禮中途。
我直接從宴會休息室走人。
拎著裙擺鉆進了靳北言的辦公室。
對著落地窗锃亮的玻璃又補了一層唇釉,我抿了抿唇,滿意地窩進寬大的辦公椅里。
門外響起錯落的腳步聲。
深呼吸,我將散落在胸口的長發撩到身后。
禮服被我改成了抹胸設計,勾勒出少女完美的輪廓。
裙邊也裁短不少,綴著蕾絲,映襯出雪白的大腿。
靳北言,這還不拿不下你。
可就在門被拉開的一瞬間,我蒙了。
烏泱泱的一群人跟在靳北言身后。
靳北言黑眸微沉,快步上前將辦公椅轉了一百八十度背對眾人。
幾個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紛紛打趣。
「喲,靳總這是金屋藏嬌!」
「咱們就說您怎麼好端端地中斷會議,看來是著急見沈小姐。」
「靳總這麼多年不成家,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靳北言掃了他們一眼,直接打斷:「出去。」
空氣驟然安靜。
所有人都不敢再吭聲,賠著笑逃難似的離開。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我們倆人。
靳北言捏住我的下巴抬起,嗓音冰冷。
「沈南語,越來越厲害了。」
「撂下幾百賓客,說走就走。」
我咬了咬唇,大著膽子去拉他的手。
「誰讓你不來參加我的成人禮的?你忙,那只能我來找你嘍。」
靳北言的喉結滾了滾,視線下移,眼底情愫難辨。
「誰允許你穿成這樣。」
他溫熱的手背蹭過大腿,指腹摩挲著裙邊。
眸色晦暗,不辨喜怒。
我勾著他的小拇指輕晃,眨了眨眼。
「靳北言,不好看嗎?」
靳北言脫下大衣外套將我裹住,話里沒有任何溫度。
「你該叫我什麼?」
「叫你靳北言怎麼了,我們本來就沒有血緣關系,我以后都不想叫你小叔叔了!」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因公殉職。
靳爺爺將我帶回家里收養。
但是當時靳爺爺年紀已經很大了,關于我的很多事都是靳北言負責。
某種意義上說,我是靳北言一手養大的。
后來靳北言不愿服從安排,徹底和家里鬧翻,獨自出來闖蕩經商。
離家的時候他什麼房子車子都沒要,唯獨帶走了我。
我以為,我對他而言一定是特別的。
無聲的對峙讓我感到煎熬。
一鼓作氣,我不管不顧地抱住他勁瘦的腰將他撲倒在沙發上。
「靳北言,我想睡你。」
說完我直接跨坐在他身上,胡亂去扯他的皮帶。
「南語,下去。」
靳北言一手握住我兩個手腕,另一只手虛攏在我腰后防止我摔下去。
他語氣依舊平靜,嗓音卻染上不自然的啞。
「我不。」
我素來叛逆,此刻箭在弦上更是逆反到了極致。
說著,我扭著腰試圖掙脫。
腿根沒有著力點,猝不及防地往下滑。
觸及一處熾熱的堅硬。
我驀然怔住,眼睫輕顫。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靳北言掐著腰往上提。
他徹底沉了面色,罕見地對我冷臉。
「下去。」
「真的要我下去嗎?可是你都……」
我順勢圈住他的脖子貼得更近,狡黠道。
這些年靳北言對我百依百順,我的性子愈發無法無天。
光線被我擋住,
靳北言的臉一半匿于黑暗,狹長的眉眼愈發凌厲。
領帶凌亂地散著,襯衫扣子被拽下一顆露出一截鎖骨。
又禁又欲。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直接強吻上去。
毫無經驗的我盲目地探索。
靳北言身形一僵,捏著我的后頸別開臉。
他脖側的青筋有明顯的鼓起,像是極力克制著什麼。
有幾秒沉默。
靳北言的呼吸變得粗重,渾身都緊繃起來。
我漲紅著臉,囁嚅。
「靳北言,你是不是不行。」
他目光沉沉,微微仰起頭。
「乖乖,別來招我。」
「靳北言,你不會真的不行吧。」
我拔高了音量,來掩蓋自己的沒底。
誰知靳北言的大手忽地用力,直直將我壓向他。
距離猛地拉近,口腔的空氣完全被掠奪。
他吻得太兇,讓我瀕臨窒息。
男人熾熱的體溫嚴絲合縫地傳來,燒得我脖頸都泛起燥意。
背后的禮服拉鏈被一拉到底。
混沌的理智驟然清明,我下意識后縮。
「你,你干嘛?」
靳北言像是看了透我的虛張聲勢,嗤笑一瞬。
「不是想和我睡嗎?」
「喜歡自己脫?」
我看著他冰冷的眸子,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靳北言是在說反話。
這個玩笑惡劣而尖銳,昭示著他的怒火。
這些年無論我做出多出格的舉動,靳北言都一句重話不曾有過。
在京市上流圈子里有個廣為流傳的笑話,那就是寧愿去惹天王老子都別去惹沈南語。
因為誰讓沈南語不高興,靳北言就會讓誰哭得爹媽都不認識。
或許就是被他驕縱過了頭,以至于我都忘了他是出了名的殺伐果決薄情冷血。
后背后知后覺有些生寒,攥著他衣領的手指僵住。
可我依舊不甘心地盯著他,小聲道:「靳北言,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如果不是喜歡。
為什麼心甘情愿照顧我這個拖油瓶這麼多年,至今未娶。
「沈南語,滾下去。」
「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
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驟然坍塌下去。
羞憤交加,我來不及穿鞋就跑了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