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的還算溫柔,但皮衣上的鉚釘硌的我難受。
在我自發調整位置的第六次,他惡狠狠開口。
「不想再摔一次就別亂動。」
「還不是因為你……」
天殺的,他咋知道我住哪,還能把大門打開。
現在警察的業務范圍已經拓展到開鎖這個項目了嗎。
我坐上副駕駛的第二秒就別過頭,眼不見為凈。
何川非常識趣,一路上沒有兩句話,壓著限速開到了最近的醫院。
這種時間只能掛急診。
好吧,我承認在一眾急診病人里格格不入。
我想下來自己自己走,掙脫不開,算了,擺爛吧。
何川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衣服,棉質的白色 T 恤,我窩在他懷里比剛剛舒服。
醫生給我處理破皮紅腫的腳踝,只看了一眼,就告訴我不用去拍片子。
我更羞愧了,捂著臉不愿面對。
何川卻還是嚴肅樣,一錯不錯盯著那處,沉默一路的他語出驚人。
「醫生,需要給她準備個輪椅嗎?」
???
「大哥,你看我直接截肢行不行。」
我徹底沒臉了,今天我是經歷了什麼。
女醫生收了棉簽和藥水,在一旁咯咯笑,「小姑娘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看你男朋友多好。」
「從你們進門我就看出來你們有夫妻相。」
四十出頭的醫生像極了 cp 粉頭子,喪心病狂!
我趕忙解釋,尬笑道,「不不不,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那就是老公,我懂我懂。」
你懂什麼啊懂!
我還沒來得及繼續反駁,她就把藥單遞到何川手上。
「謝謝醫生。」
何川轉身還不忘沖我挑了挑眉,我一時不知道他在謝醫生給藥單還是謝醫生把他口頭扶正。
哼,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吧。
4
凌晨一點,我從醫院折騰回來,絕望躺在沙發上回顧我跌宕起伏的一天。
順便看何川是怎麼熟練的從地毯的夾層中摸出備用鑰匙,打開大門。
棋差一招,我忘了他知道我備用鑰匙藏哪里。
「以后鑰匙別放那里了,不安全。」
「我看不安全的是你吧。大半夜私闖民宅,我這就報警拘留你。」
「不好意思,我就是警察。」
「哦。」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何川在我眼皮子底下自覺把打翻在地上的燈和零碎物件收拾起來。
眼神略過茶幾上吃剩的半桶泡面和無骨雞爪的殘骸時,嫌棄到凝固。
「蔣落落,你生活質量下降太快了點。」
我知道他有輕微潔癖和強迫癥,以前上學的時候他恨不得把我的書桌上的書從頭到尾碼一遍。
困的不想搭理何川,我失去意識前嘟囔著,
「看不下去你就收拾。」
進了五月,海城的天清朗明媚,陽光透過窗幔縫隙盡情悅動。
我睜開眼,呼吸到的空氣還有未退的涼薄,窩在被子里微微回神,才回憶起昨天的種種。
我好像是在沙發上睡著的,何川還算有良心,知道把我放床上。
他應該的,要不是他我至于在自己家摔跤,在半夜去急診嗎。
這人真是……任意妄為。
兩年前,分手的前一天,何川也是沒有預兆十分強硬的提出他馬上出國。
在我試探提出分手的時候,他更是毫不猶豫答應。
渣男,呸。
我提分手那麼委婉,他怎麼就不知道挽留一下!
他除了有張臉還有什麼。
我接近「痊愈」的腿根本阻止不了我任何動作,腳上拖鞋踢踢踏踏,晃悠到餐廳想找瓶水喝。
水呢?
我半瞇著的眼睛掙得老大,真見鬼了,冰箱里哪來這麼多水果和菜。
一定是沒睡醒,沒睡醒。
關了冰箱門,大大的哈切沖淡了冰礦泉水刺激神經的興奮。
再睡會吧,都怪何川,我都困出幻覺來了。
「以你的安全意識,配個警察 24 小時貼身保護都不夠死的。」
聲音清朗入耳,然后,我的眼皮就由于應激反應狠狠抽動了一下。
「我靠,大哥,你咋還在呢?」
我張大嘴巴,看著正倚在餐桌邊沿的那麼老大一個人。
何川見到我的反應后臉色有點黑,耐著性子敲了敲桌子。
我本來想白他一眼,目光在接觸餐桌上東西的一瞬間被吸引過去,顧不了其它。
何川做的皮蛋瘦肉粥和煎餃絕對是一絕,之前我就認為他不做個廚師是這個社會的損失。
何川明顯注意到我雙眼冒光,輕笑一聲,幫我拉出椅子又抽走我手里那瓶水。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早晨別喝冰水,你忘了……」
「?忘了什麼。」
「沒事,吃飯。」
何川大爺似的坐在我對面,給自己盛了碗粥。
何川平時風風火火,吃起飯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細嚼慢咽,我看了都自愧不如。
「看什麼?」
抬起的琥珀色眸子一瞬間讓我有點慌亂,趕緊撇開目光。
天殺的,他咋知道我在看他。
「看你吃飯太墨跡了。」我嘴硬,鬼會承認自己前任吃飯好看。
何川難得沒揪著不放,「再看粥就涼了,快吃。」
合著我是摔出來個保姆是吧……
5
何川真是有點大病,飛行嘉賓改常駐了?
吃完早餐我倆大眼瞪小眼,我期盼著他走,他盼望著...他盼望什麼我哪知道!
「何川,你說實話你是不是那種進了別人家就不走的變態啊,說出來,我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