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胳膊上面,有沒有一塊被剜掉的疤痕,去看!」
陳叔檢查了那帶血的胳膊。
搖頭道:「沒有疤痕,什麼都沒有,但有一張紙條。」
我聽到這話,揪緊的心臟總算重新開始跳動。
「親愛的淼淼,見字如面,很是想你,今晚的碼頭交易,希望再次重逢,怕你不來,所以備上一份薄禮,唔,這次的胳膊不是方賀欽的,可要是明晚你不來,送來的就是他的了。」
我吐出一口濁氣。
陰冷地笑了笑。
刑君澤這只老狐貍,我還是小看了他。
竟然綁架了方賀欽來威脅我。
20
晚上九點十分,我如約來到了北灣碼頭。
刑君澤就站在一艘巨大的漁船上。
漁船上面還放著不少的集裝箱掩人耳目。
我見到了刑君澤,頓時一臉害怕地盯著他道:
「我已經出現了,你把方賀欽關到哪里去了?他有沒有受傷?」
刑君澤高挑的身影站在漁船的邊上,燈光的身影被拉得有些歪斜。
聽到我的話。
他轉過身,然后慢慢地走近我。
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地打量著我的臉。
然后伸出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
聲音微寒:
「杜淼淼,你別裝什麼小白兔了,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偽裝嗎?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啊。」
我看著他,慢慢地收起了虛假的哭臉。
「哦,騙不到你了啊。」
「你不也是在裝嗎?什麼律師?你就是我父親的上家吧,他這些年來一直在給你供貨。」
他冷笑,又貼近了我幾分。
「真不愧是毒鴉的女兒啊,被你猜到了,還騙得我團團轉,你想走最后一次交易,然后拿著錢抽身事外?嘖嘖,打得一手好算盤。
」
我嘆息道:「可還是沒有逃過你的法眼不是嗎?」
他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我眼珠子轉了轉。
「方賀欽人呢?」
他抬了抬下巴,很快我就看到堆積起來的集裝箱后面,一個被吊起來的人影。
此刻他渾身都是鮮血,不知道被折磨成了什麼樣。
我手指攥緊,過了許久才調整好呼吸。
回頭盯著刑君澤。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今晚的貨物全都是你的,我一個也不要。」
刑君澤點燃了一根香煙,靠在旁邊的集裝箱冷笑。
「本來也是我的,你在想什麼?我的淼淼,你以為我讓你來,是為了跟你談條件的嗎?」
下一秒我身后一個冰冷的槍口就頂著我的后腦勺。
我暗了暗眼神,身體也突地放松。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跟你談條件,但是你真的確定,你手上拿到的那份名單是真的嗎?要知道,它可是我找出來的,你這幾天應該也調查過了吧,那份人員名單,我摻了一半的假資料。」
刑君澤盯著我,眼神看向了我身后的人。
頓時槍口移開了。
「我們合作吧,我不想死,我只是想拿走屬于我的那一份而已,你知道的,我那個倒霉老爹一分錢都沒有留給我。」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手上的名單。」
我拿出了一個小巧的 U 盤。
「當然這里面還有備份,只要我一死,我的手下就會把這些 U 盤寄給警方。」
刑君澤靜靜地盯著我,突然笑出了聲。
他大概是不經常笑,所以這個笑容很僵硬,很夸張。
「這還不夠,淼淼,你得向我證明,方賀欽就是你給我的投名狀,你殺了他,我才相信你是真的想跟我合作。
」
我身形踉蹌了幾分。
刑君澤的手下把奄奄一息的方賀欽丟到了我的面前。
我立刻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勢。
發現都是一些皮外傷,但他們這些毒販折磨人的手段。
可不止如此。
他不知道被折磨成了什麼樣。
此刻他卻還有意識一般,掙扎著仰起頭,去找我的視線。
虛弱地開口:
「淼淼,不要一錯再錯!」
我垂下了眼睛,刑君澤卻接過旁邊手下遞過來的槍,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沒接。
只是看著他苦笑。
「他畢竟是我愛過的人,我狠不下心,你幫我吧。」
「他已經傷成了這樣,把他綁起來,推到海里,他活不了的。」
刑君澤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不知道他想到什麼,竟然同意了。
讓人拿來了繩子,讓我親自綁。
我當著刑君澤的面,將尼龍繩套在了方賀欽的身上,一圈又一圈。
最后在交接處打了一個死結。
就像當初方賀欽送我的第一份禮物一樣。
做完這一切,我頹敗地坐在甲板上。
刑君澤嘖嘖出聲。
「嘴上說著愛這個男人愛到死,甚至還為了出面救他來找我,結果綁法比我都還要專業,還是個死結呀,我本以為你是想推他入海,讓他逃生的。看來,你是巴不得他死。」
我擦干了眼淚,站起身來。
冷漠地說道:「他已經聽到了我們的講話,要是讓他活著,我們都要死,在生死面前,愛情算個屁。」
刑君澤把玩著我這句話,笑得非常開心。
「行吧,把他推下海喂鯊魚。」
「等等。」
我出聲阻攔道。
「你又要干什麼?我的時間有限。」
「畢竟是我最愛的人,我想跟他說最后一句話。
」
「行,臨終遺言,挺浪漫的。」
方賀欽已經被押到了甲板邊上,此刻見我來了。
刑君澤的手下也識趣地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