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為了工作。
8
「我現在必須嚴肅地告訴你,你知道什麼事情,最好一五一十地跟警方交代,你剛剛看到了,有人想要弄死你,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你現在已經成為了焦黑的尸體。」
我抿著唇一言不發。
他像是拿我沒轍,好聲好氣地勸道:
「據我所知,這種新型口香糖炸彈只有之前你父親交易的上家才有。」
「你現在交代,我可以向警方申請警力保護你的安全。」
「我能救你一次,不代表能救你每一次,你已經被盯上了。」
「相信警察,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扯了扯嘴角,衣服已經濕透了。
胳膊上的傷口開始不停地往外面滲血。
將我整個衣服都打濕得鮮血淋漓。
我按著胳膊,有些崩潰地抱著自己的腦袋。
「我不知道什麼下家上家,我從來沒有插手過我父親的生意,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畢竟曾經在一起三年多,不是嗎?」
「我約你見面,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而已,這幾年你全都為了完成任務嗎?包括跟我結婚也是?」
他看著我,沙啞著聲音說道:
「我是臥底,我是一名人民警察,緝毒警。」
我流著淚看著他。
「所以我父親是你擊斃的?他明明之前對你那麼好,那麼信任呢!他把整個公司都交給你,甚至是我,你就是這樣對他的?」
他盯著我,許久沒說話。
只是從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只錄音筆。
關掉了上面的按鈕,丟到了一邊。
他看著我,不答反問道:
「在你眼里,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你不知道,那麼我告訴你,你父親在逃亡的一個月前,就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但你知道我靠著什麼洗清嫌疑的嗎?」
他吐出了一口濁氣,笑了笑。
然后脫下了自己的襯衫,他結實的胳膊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
大多數都已經增生,留下許多猙獰的疤痕。
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
他的胳膊上還有一塊已經結痂的傷口,那傷口十分猙獰。
有個深陷進去的凹坑。
我錯愕地盯著他。
「這個傷口是被活生生剜掉的,在我跟你訂婚的前一夜。」
「哦,我還記得那天是你去選婚紗的日子,也是那一天我另外一個臥底戰友,為了掩護我的身份犧牲了,你知道他死之前經歷了什麼嗎?」
他看著我清雋的容顏,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伸手捏住了我的臉頰。
非常地用力,眸子里帶著一絲殘酷的恨意。
9
他說的這事,我還記得。
那一天。
我早早地就跟他約好去婚紗店。
但是那天他說他有事要出差,來不了。
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婚紗店,一遍遍地試穿著心儀的婚紗。
一遍遍地委托店員拍好照片發給他。
我記得他一直沒有回復。
直到深夜兩點。
他才給我回了一個笑臉的表情。
他整整消失了一周,后來再次出現,也是沖我露出這副微笑。
整個五官都在用力的笑容,是強撐起來的,隱隱約約帶著恨意。
就跟現在這樣。
他緩緩地開口說道:
「我的戰友,他渾身被綁住,掛滿了新鮮的肉,而他的面前是五條惡犬,這些惡犬都是吃肉養大的,在那之前已經被餓了七天了,我還記得那天,他渾身都是鮮血,我就在他的身旁,蜷縮著身體,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那些惡犬撕咬。
」
「你知道我當時想的是什麼嗎?」
「我想這個時候你是不是在婚紗店享受著店員的服務,腦海里面幻想著結婚之后的幸福生活。」
「而我那個戰友,他三十六了,臥底六年,他的女兒才六歲。」
「但從孩子出生到他死的那一刻,他都沒敢抱過她一次,也看不到他的女兒以后長大成人,穿上婚紗的樣子。」
我臉頰被他捏得生疼,眼淚不爭氣地一滴滴滑落。
嘴里只能嗚咽著。
他似乎發現自己反應過激了。
松開了手。
我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
10
「淼淼,這麼多英勇犧牲的警察都是為了打擊毒品交易,而你父親知法犯法,害死那麼多人,到現在你還不肯交代嗎?」
我慘白了臉,慌亂中只想抓住什麼。
方賀欽抓住了我的手,將一個東西塞到了我的手中。
定定地盯著我,眼眶通紅。
隨即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你已經被盯上了,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以后都不會再管你,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對不起,我父親他……」
我握住手中的東西,剛想開口。
而就在這時。
警車和救護車的烏拉聲響徹云霄。
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趕到。
而我的律師刑君澤也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飛快地沖了過來,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冷著臉盯著方賀欽公事公辦地說道:
「這里不是警察局,方警官應該沒有權力在此審問我的當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馬上帶她去醫院救治。」
我被刑君澤護在了懷里。
他一邊伸手捂住我胳膊上的傷口。
一邊快速地在我耳邊說道:
「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其他的交給我,等會警方會例行盤問,你不用擔心,現在你是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