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我爹這些年掙下來的家當,我一分都沒有得到。
但依照他狡兔三窟的性格。
這只是明面上,為了把我摘出去的幌子。
我能猜到,警方顯然也能猜到。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在等我這個大毒梟的女兒接下來有什麼動作。
刑君澤給我墊付了一周的酒店費用就走了。
很快酒店人員就推著餐車把午餐送了上來。
我掃了一眼,沒有任何的食欲。
只是看著午餐旁邊的飲料出神,過了一會。
我揭開了杯子,倒出了里面的液體,在底部發現了一枚監視器。
我盯著監視器,重新面無表情地放了回去。
我開始給方賀欽曾經的手機號打電話。
不是占線,就是打通了沒有人接。
看來他是真的打算跟我劃清界限。
我深呼吸一口氣。
搬出了殺手锏。
「如果你想知道我父親生前的關系網,就來君華酒店 5032 找我。」
發完消息之后,我直接將手機關機。
不管方賀欽想不想搭理我。
收到這條消息,他都會來的。
只是我沒有想到,我不光等來了方賀欽。
還等來了別的人。
6
房間的門鈴在晚上七點的時候準時響起。
我從貓眼看向了外面。
結果貓眼被人用口香糖給堵上了。
于是我緊貼著門后,迅速地躲回了衛生間。
不是方賀欽。
他沒有必要這麼做。
是誰?我父親的仇家,還是他之前販毒的同黨?
我飛快地找出手機,卻突然不知道該給誰撥打電話。
110?
他們一定會很快出警,但是我剛從里面出來,不想再進去一趟。
我抓起了酒店用的燒水壺躲在門后。
很快。
酒店的房門滴的一聲被人刷開。
我猛地舉起開水壺就朝著來人砸了過去。
結果卻被那人利落地躲過,反手就扣住了我的手腕。
「杜淼淼?你搞什麼?」
熟悉的聲音拉回了我的神智。
進屋的人竟然是方賀欽。
他換掉了警服,穿著一身便裝,灰色的寬松襯衫,里面套著白色的 T 恤。
我以前很喜歡他穿襯衫。
跟他談戀愛的時候,給他買了很多顏色不一的襯衫。
而灰色的,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我盯著他,眼眶微微紅了。
「你總算知道來了?穿得那麼好看,來套我的話?」
方賀欽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不是你約我來的,怎麼?還想要襲擊警務人員?」
他瞥了一眼我手中的電熱燒水壺。
然后從我手中奪了過去。
我問他為什麼用口香糖堵住貓眼。
結果下一秒,他突然警惕地繃直了后背。
看向了貓眼上的口香糖。
立刻詢問道:「在我之前還有誰來過這里?」
「沒有人,你剛來。」
話音剛落,他就猛地抓住我的手,飛快地將我推向了衛生間并關上了門。
打開了水龍頭,對著我的腦袋就淋了下來。
同時用身體護住了我的腦袋。
7
下一秒。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身邊響起。
酒店的房門瞬間被炸飛。
因為提前躲到了衛生間。
如果再晚一秒。
我跟方賀欽兩人恐怕都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整個人都懵了。
耳朵嗡嗡直響,卻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大概過了幾分鐘。
我耳朵才恢復正常,錯愕地看著他。
我狼狽地被方賀欽拽了出去。
他看著一地的殘骸,回頭問我有沒有受傷。
我低頭看了一遍,發現胳膊似乎被爆炸的碎片給割傷了。
但似乎并不嚴重,我都沒感覺疼。
他掃了一眼,嘴角撇了撇,然后飛快地撕開房間的床單,綁住傷口,完事還打了一蝴蝶結。
我看著蝴蝶結,半晌才道:
「你終于學會打蝴蝶結了。」
還是我教給他的,以前他都是隨便亂整。
有一次情人節,我要他提前準備好禮物。
直到情人節都快要過去了。
他才氣喘吁吁地在電影院門口找到我。
遞給我一個藏藍色皺巴巴的盒子,上面就笨拙地系著死結。
我拆了好久才拆開。
結果發現里面竟然是一個玩具水晶。
低齡小女孩才喜歡的玩意。
我不好發作。
便抱怨他送女孩子禮物就不知道打個蝴蝶結嗎?
他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我沒有送過女孩子禮物,不知道有這些講究。」
我還站在原地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方賀欽已經開始檢查起現場。
一邊皺起好看的眉頭,低聲說道:
「那口香糖里面包裹著微型炸彈,劑量不大,但是炸死你綽綽有余。」
我聽到他這話,紅了眼眶。
下一秒就直接撲到了他的懷里。
「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我死在這里。」
方賀欽嘆了口氣,將我拉開,推遠了一些。
「淼淼,我現在不是你的未婚夫了,我們之前都是假的,我是臥底,目的只是搗毀你父親的販毒集團。」
「現在我已經恢復身份了,我是一名警察,理所應當地保護任何一位公民的人身財產安全,救你是因為我身為警察的責任。」
隨即他伸手掏出了自己耳朵里面的東西。
攤開給我看。
那是一個微型耳機。
現在顯然出了故障。
果然,他來這里之前,就裝好了監聽設備。
此刻就是向我證明,他來找我,沒有半分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