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乎我什麼?」
「你……你瘦肉粥熬得不錯。」
我情真意切,裴越失笑:
「媽說得沒錯,你就該改名叫俞慢慢。」
10
裴越處理得很快,他和林茉莉的舊事被壓了下去,對我不利的那些評論也清除一空。
至于裴越有沒有去見林茉莉,這我不知道,反正林茉莉是找上了我。
我剛從實驗室里灰頭土臉地出來,就看見林茉莉站在走廊的盡頭,休閑舒適的打扮,海藻一樣的波浪長發,露出一張明艷與清冷交織,卻又無比和諧的白皙臉龐。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林茉莉真人,她朝我伸出了手,慵懶而隨性,主動打了招呼:
「你好,俞小姐。」
我和林茉莉去了附近的咖啡廳,她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外面人來人往,她攪弄著杯里的咖啡,而我瘋狂地往自己的杯里放方糖。
咖啡的苦,我是一點也吃不得。
「偷拍照片的私家偵探是我找去的。」林茉莉很直白。
「我知道。」
「我一直想要見你一面。」
「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林茉莉停下了攪弄咖啡的動作,直勾勾地打量著我的臉。
「我想看看和阿越結婚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畢竟,我曾經是他的未婚妻。」林茉莉淺淺地抿了一口咖啡,補充道,「現在看到了,有些失望。」
「哦。」我也喝了一口咖啡,還是有些苦,苦得我不動聲色地把咖啡杯挪遠了一些。
林茉莉見鬼似的看了我一眼:「哦?你就這個反應?」
「我不在意你的評價,你對我失望與否,和我其實沒什麼關系。」
林茉莉的話梗在了嗓子眼里,在露出一抹略顯諷刺的笑意后,從包里掏出了一張合影遞給我。
照片上是還在上學的林茉莉和裴越,兩人穿著校服,靠在一起,笑得眉眼彎彎,身后是大片綠蔭,朝氣蓬勃。
林茉莉問:「你不覺得照片上的人眼熟嗎?」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誰,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問的,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是你和裴越。」
「這是我和阿越高中畢業的時候拍的,你不覺得上面的我和現在的你很像嗎?」
11
眼前的是褪去了嬰兒肥、初露鋒芒的林茉莉,而照片上是青春正好的林茉莉。
她開始說起當初和裴越的往事。
說裴越在球賽后只會接過她送的水,說兩個人在晚會上四手聯彈引得全場叫好,說裴越那樣冷傲的性格,卻永遠都會為了她低頭認錯。
熾烈得仿佛能灼傷人的青春,純粹到不像話。
「為什麼只說裴越對你的好,不說說你對他的呢?」我問道。
林茉莉笑意一僵:「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而且,我是想讓你知道,裴越之所以選擇和你結婚,是因為你有些像當初的我而已。」
林茉莉想提醒我,我是個替身。
我仔細看了一會兒,認同道:「是有點像。」
「替身得到的愛也只是仰他人鼻息,俞滿滿,我希望你能主動退出。」
「可我不覺得我是替身,我也信任裴越,他沒有透過我看任何人。你說裴越把我當成你的替身,并不是在貶低我,而是貶低裴越當初對你的愛。」
那樣純粹的好時光,要是因為幾分相似,就變得熟套而平庸,未免太可惜了。
「照片都放在你面前了,你還不死心嗎?俞滿滿,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哪里來的自信。
」
是啊,我是哪里來的自信呢。
以前從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和裴越就這樣稀里糊涂地相處著,現在林茉莉突然發問,我還著實怔了一下。
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和裴越相處的點點滴滴,最后告訴林茉莉,是裴越給我的自信。
只是我反應得太遲鈍,居然現在才回過味來。
我的底氣,是裴越每晚都會說的那句「滿滿,晚安」,是早上起來一定擠好了牙膏的牙刷,是裴越忽然開竅開始學做菜,是裴越一次次無奈地表示,俞滿滿應該改名叫俞慢慢。
12
林茉莉帶著照片來,想要讓我自覺退出,我又把照片遞了回去,順帶結了賬,打算早點離開,畢竟我還要寫實驗報告。
在我起身的時候,林茉莉叫住了我,讓我再等等。
「等什麼?」
林茉莉讓我坐下,隨后看向了窗外,幾分鐘后,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路邊,裴越下了車,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咖啡廳。
三角形,是最穩固的形狀。
我和林茉莉坐著,裴越站著,呼吸都還沒穩住,看樣子是剛從公司趕過來。
「阿越,你遲到了,你以前從來不會遲到。」林茉莉說。
「路上買了點東西,耽擱了一下。」
裴越拉開椅子,坐到了我身旁。
「我昨天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我的妻子,如果你再打擾她,我會讓你連演奏會都開不下去。」
裴越是個悶葫蘆,很少說愛我,上一次說,還是在他喝醉了抱著肥仔的時候。
「她是你的妻子,你愛她,那我算什麼?我們的過去算什麼?」林茉莉眼底泛起了淚光,唇也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也說了那是過去……」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林茉莉眨了眨眼,將淚意憋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