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是擔心,不如過來看看?」
20
門是許斯亦的母親阮韻開的。
她把我迎進屋里,給我倒了杯薄荷檸檬水,才不急不慢道:
「才吃了藥睡下,不急,我們坐會兒聊聊天,等下阿姨去叫醒他。」
我乖巧點頭,趁著喝水的時候暗自打量阮韻。
矜貴美麗,氣質溫和,讓人很難不心生好感。
有些出乎意料,印象中她的形象應該是嚴苛古板的。
畢竟某人可是一直聲稱他的童年只有學習。
我想了想,還是委婉問出疑惑。
阮韻聽完,彎唇嬌笑了下:「我們給他取名斯亦,是想他能活得肆意灑脫些,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又怎麼可能只限制他學習?」
她不知想到什麼,語氣略帶嫌棄道:「現在看來,束手束腳,慫包一個。」
「至于他為什麼要這麼跟你說……」
阮韻頓住,視線落在樓梯上,挑了挑眉:
「吶,你自己問問他咯……」
她搖了搖頭,自顧自道:「嘖,聞著老婆的味兒就下來了。」
她說完,施施然起身:
「正好,我也打算出去一趟,你們好好聊。」
許斯亦垂眸和我對視一眼,像是賭氣,又很快移開視線:
「你去哪兒?」
阮韻已經拎起包站在門口,朝我們眨了眨眼:「去跟老太太賠罪,解釋下為什麼她的好大孫不選她北大,而去隔壁清華。」
阮韻走后,許斯亦悶聲道:「你來干嘛?」
還好,還愿意理我。
我故作可憐道:「你知道的,我們魔仙堡盛產大情種,游老師說我親了人不負責,丟了他的臉,是孽徒,要把我逐出師門。」
「所以我來賠罪啦。」
「許斯亦,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看著少年白皙的耳根緩緩浮上緋色,我沒臉沒皮道:「大不了你親回來……」
許斯亦只是神色專注地凝視著我,好看的清眸里閃著不確定:
「為什麼?」
我正了正色,認真道:「因為以前的陶姝是個大笨豬,她沒有發現許斯亦對她有多好。」
「可她現在后悔了。」
「你愿意給她一個機會嗎?」
「如果愿意。」我默默閉上眼,「請你吻上她的唇。」
一陣靜默。
就在我想要睜開雙眼時,他垂頭吻了下來。
我得寸進尺:「可以再激烈一點。」
「我想感受一下你的舌頭夠不夠靈巧。」
許斯亦:「……」
番外
1
許斯亦對陶姝的喜歡始于高一的那場軍訓。
彼時的他,因為剛入學就過于受女生喜歡而遭到班上男生的統一嫉恨。
其中一個高壯的男生帶頭排擠他。
許斯亦本對那些幼稚把戲漠不關心,可到底防不勝防,跑操途中被他們猛地推倒。
中場休息時,男生們圍坐一堆奚落他剛才的狼狽,女生們躲在陰涼大樹下補涂防曬。
他一邊查看手上腿上的擦傷,一邊暗自思量如何溫柔又深刻地招待回去。
陶姝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烈日下,她笑眼彎彎地朝他伸出手:
「同學, 我想你或許需要去趟醫務室。」
其實沒什麼必要,他一個大男生, 這點輕傷無足掛齒,可他還是鬼使神差地搭上那只手,讓她「攙扶」他去醫務室。
「同學, 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什麼?許十億?你爸爸媽媽一定很愛你吧,才會把你看得那麼值錢。」
「其實我剛才看到了,是他們先動的手。」
「你放心,我們小魔仙嫉惡揚善, 我一定幫你報復回來。」
……
去醫務室的路不遠, 那天, 他安靜地聽著陶姝一路絮絮叨叨。
當天晚上,那群人的軍帽離奇失蹤。
在教官的臭罵聲中,她躲在人堆里憋笑憋得雙肩顫抖。
喜歡的種子就這麼悄然種下。
2
后來,許斯亦仗著成績不錯, 和班主任提出想和陶姝做同桌。
就這樣,得以窺見陶姝的日常。
她英語和化學不好, 時常能見到她做題做著做著就拍桌而起:
「他奶奶的,我要洋人死!」
「沒啥好學的, 我學會了只會用火藥炸了學校!」
許斯亦想說他可以教她, 可她任性, 其他科都優秀得過分,只有對這兩科像是有深仇大恨。
后來, 陶姝終于愿意收心好好學習。
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3
某天放學后,天空驟降暴雨。
沒帶傘的學生只能滯留在教室, 許斯亦正暗自竊喜能和陶姝多了些相處的時間。
卻陡然聽見她說:
「我喜歡的人要來接我了。」
他倏地愣在原地。
陶姝已經滿臉驚喜地沖出了教室。
他手腳冰涼地呆坐在位置上,腦中一遍遍回響著那句話。
直到陶姝的聲音再次響起:
「許斯亦。」
不知何時,折返的陶姝站在他面前:「我哥多拿了把傘,給你。」
「哎?你怎麼了?」
許斯亦紅著眼抬起頭, 才自己居然很沒出息地哭了。
對上少女關切明亮的眼眸,他只能默默咽下心中苦澀:
「有道題,我不會做。」
「很難嗎?」
「很難。」
4
也不是全無好處。
腦回路一直不那麼正常的陶姝自以為撞見了許斯亦的小秘密——
一向清冷疏離的學神,居然也會因為做不出來題而哭鼻子。
他們的關系得以越發親近。
陶姝開始把許斯亦當作很好的朋友。
許斯亦便仗著朋友的身份肆無忌憚對她好,明目張膽地偏愛。
后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許斯亦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