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燦爛一笑:「你喜歡吃蘋果橘子葡萄,討厭吃梨,吃飯不挑食,但偏愛咸口,不怎麼吃甜的,唯獨愛吃糖醋排骨……」
「好了別說了。」他又默默去背文件了。
我和賀誠瑾的婚姻,很多人都不看好。
閨密陳安也勸我:「賀誠瑾喜歡的是明薇,你跟他在一起會很痛苦的。」
我不解:「我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他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要痛苦也是賀誠瑾痛苦吧?」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但顯然被扭下來的瓜更慘。
陳安一時竟無法反駁。
「可他畢竟心有所屬,雖然你們現在的生活很平靜,可萬一明薇回來了怎麼辦?」
「你為了留住他,為他奉獻自己的所有,被挖心挖肝挖腎,還要經歷流產綁架,最后只換來了他一紙離婚協議。」
「最后你死了,他瘋了。」
我:「……」
「陳安你有病吧?你最近又看什麼小說了?」
她嘿嘿一笑:「賀總別虐了,夫人死了三天了。」
「……」
我無語道,「我之前看強取豪奪和病嬌文,不是說挺甜的嗎?」
陳安頓時感覺格局要打開。
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姐不喜歡虐戀,姐喜歡強制愛。」
愛而不得沒關系,只要我在這段關系里掌握主動權,就沒人傷害得了我。
賀誠瑾可以不愛我,但他一定要對我好。
如果他敢對我不好,那我就強制他對我好。
如果強制不了,那就換一個對我好的人。
但以賀誠瑾目前的表現,我還舍不得換掉他。
謹記一條原則:委屈誰都不能委屈自己。
我答應了賀誠瑾,一年后跟他離婚。
如果到時候他還是不愛我……
那我就爽了一整年。
于是在我的強制下,賀誠瑾快(被)樂(逼)給我做飯。
快(被)樂(逼)接我下班,給我帶好吃的。
快(被)樂(逼)地給我放洗澡水。
還要快(被)樂(逼)地在拍賣會上給我拍下兩千萬的項鏈。
最后,我很快樂。
回到家,看到廚房里為我洗手作羹湯的男人。
我微微嘆氣:「賀誠瑾,突然覺得你也挺可憐的,我決定要對你好一點。」
畢竟新婚當天,新娘逃婚,他被迫娶了不愛的我。
賀誠瑾淡淡瞥了我一眼,示意我繼續說。
「今晚就不用你幫我放洗澡水了。」
「……」
「賀誠瑾,你有開燈睡覺的習慣?」
這兩天晚上,床頭都會有一盞小夜燈亮著。
「嗯。」他應聲。
「我不太習慣,要不你改改吧?」
「我給你買個眼罩。」他冷冷掃我一眼。
「啊?這樣啊?好吧,為了你,我愿意。」
「……」
賀誠瑾的手藝不錯,我夸贊道:「你做菜怎麼那麼好吃?」
「留學的時候練的。」
果然,每個留子,都是好廚子。
我惋惜道:「這麼好吃的菜,可能明天就吃不到了。」
「我明天再給你做。」他沒覺出異樣。
果然,男人就要多夸夸。
「那后天呢?」
「別得寸進尺。」
我不滿:「我的要求又不過分,再說也不只有你一個人在付出,你今天吃的早餐都是我做的。」
「我那麼愛睡懶覺,忍著痛苦起床給你做飯,你不感動嗎?」
賀誠瑾沉默了良久,問:「藍曦,我想請問,你做的早飯,為什麼你自己不吃?」
「不合我胃口。」
「倒也不用把難吃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我早起為你準備早餐,別人都享受不到,你應該感動。」
賀誠瑾深吸一口氣,似乎忍無可忍。
「藍曦,結婚的事我很感激你,你的要求我也會盡量滿足,讓你在這一年過得舒心,但是……」
「你能不能別再 PUA 我了?」鋪墊了那麼多,他終于說到重點。
我微笑著給他夾了塊糖醋排骨:
「你怎麼能那麼說我?我只是無恥了一點,又不是什麼壞人。」
「而且我愛你才會 PUA 你,我怎麼不 PUA 別人?」
賀誠瑾:夠了。
陳安常說,我長了一張白蓮花的臉。
很有欺騙性。
因為我很壞。
晚上洗完澡,我熟練地指使賀誠瑾:「給我擦頭發。」
「吹風機呢?」
「不行,那樣頭發會很干。」
「事多。」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接過了毛巾。
我想起白天陳安說的「挖心挖肝挖腎」的狗血故事,覺得還是要提前預防一下。
「賀誠瑾,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一定不能傷害我,我很小心眼的,有仇必報。」
「我可以掏心掏肺地對你好,但你不能真的掏我的心掏我的肺,腎也不可以。」
賀誠瑾覺得可笑:「你什麼時候掏心掏肺對我好了,不一直是我在伺候你嗎?」
我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這不重要。」
他腦子轉過來了:「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不應該是你對我好嗎?」
我理直氣壯道:「感情上你給不了我回應,在生活上你當然要對我好一點,才算彌補。」
賀誠瑾:「好強盜的理論。」
3
藍氏總部在海市,我爸早就計劃著往京市拓展業務。
三年前,我剛好在京市大學畢業。
我爸便把分公司的事情全都交給了我,也算一次歷練。
賀家是京市世家。
那天是賀家小公主賀言諾的生日宴會。
我跟著我媽赴宴。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賀誠瑾。
他是留學歸來的金融碩士,剛剛接手家族企業,風頭正盛。
我是個顏狗,見到他時小小驚艷了一下。
長輩們介紹時,我禮貌地叫了聲「誠瑾哥哥」。
其間我一個人瞎逛,逛累了就找了個地方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