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極度設防的人,卻不知為何,這些年對景陽越來越有安全值。
他有我房子的備用鑰匙,也被允許他踏入自己的私人領地。
恰逢周末,景陽爸媽又喊我們回家吃飯。
這幾年,我沒少得他們的照顧。
當年我最難的時候,景嬸安慰我:
「閨女啊你別想不開,說實話債是你爸欠的,你不還我們也沒辦法。要是因為這事逼得你輕生,我們這不是作孽嗎?
「我們農村人有房有地,怎麼都餓不死,你要是不嫌棄,就把這當自己家。」
那些農民工伯伯都是一個村的村民,性格淳樸,這些年我信守承諾還錢,他們也對我很好。
景叔年歲大了,便不再去工地賣苦力了,這幾年在地里建了幾個溫室大棚種菜。
我和景陽幫忙談了市里的幾個飯店的蔬菜供應,景叔每日開著小貨車往城里送菜,收入也還不錯。
第二天一早,我就鬧著要把長長的美甲卸了。
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喜歡布靈布靈的甲片。
如今,只覺行動哪哪都別扭,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直到露出修剪平整的指甲,才感覺做回了自己。
景陽媽媽不知從哪摘了幾朵橘紅色的花。
「閨女,這個染指甲最好了,純天然的,快來,嬸兒給你做。」
我很好奇:「嬸兒,這是什麼花啊?」
「鳳仙花啊,又叫指甲花。」
「哦對!我在甄嬛傳里看過,滴血認親那集嬛嬛就是用這個染的指甲。」
她將花瓣搗碎,仔細給我敷在指甲上,又拿葉子包裹住。
我看著包成小粽子似的手指,突然想起:
「哎呀,我換下的衣服還沒洗呢。
」
景嬸笑笑:「哎呀沒事,叫小陽洗就行了。」
「這小子一天天使不完的勁。」
說完,朝屋里喊了一聲景陽。
我正美滋滋欣賞著自己南瓜色的美甲,路過院子時,景陽在晾衣服。
余光掃過晾衣架,瞬間尬到腳趾摳地。
我忘了今天換衣服時,一起換下的還有內衣……
「你……你怎麼連這個也洗了?」
他臉上余熱未消:
「這個……不……不洗嗎?
「我看寫著……只能手洗……」
他站在那里,臉越來越紅,又解釋:
「我分開洗的……」
他還挺貼心……
「以后我自己洗就行……」
「好的……」
他還挺聽話……
「姐姐,你的床,給你換了新床墊。」
他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
前些日子無意說了句床有點硬,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
只是我沒想到,他竟換了個乳膠床墊。
「景陽你中彩票了?這個床墊多少錢買的?便宜的也得好幾千吧?」
他輕咳一聲:「不貴,我薅羊毛搶的,才花了幾百。」
我板著臉,直視著他。
「景咩咩,你知不知道你說謊前,總會咳嗽一聲。
「去退……」
我還沒說完。
他來了句:
「標簽已經剪掉了。
「我……」
他垂著眼,像犯了錯的小孩子。
「真沒花多少錢的姐姐,真的,而且我這些年攢了不少錢了。
「你試一下好不好?」
我無奈。
「我跟你說,我現在一沾枕頭就著,根本用不著多好的床墊。」
破產后,真的治好了我原來一身的公主病。
可整個人人躺下去時,又忍不住感慨一聲。
「媽的,好舒服啊。
「景陽,你快來試試。」
他局促地坐在了床邊一小塊位置。
「哎呀,你躺下試一試嘛。」
我坐立起身,直接一把給他按到了床上。
「是不是又軟又彈?
「舒服嗎?」
他臉卻唰地一紅。
此時我方才察覺,自己半撐著身子,手正按在他的胸上。
而我今天穿的衣服領口有點低,這個動作,春光半漏。
他整個人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連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薄汗。
「舒……舒服……」
我:……
感覺自己好像那個在勾引純情男大的饑渴少婦。
13
當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沈月塵女士是嗎?我是江嶼工作室的財務經理,受江總委托,有您一筆大額收款,需要您提供賬戶。」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您沒看新聞嗎?」他反問我。
我打開手機,才發現,自己和江嶼早已上了熱搜。
他牽著我手的照片被發到了網上。
有媒體采訪,他直言是大學時就談的女朋友。
不僅如此,還有媒體報道,沈家四年前的那座爛尾樓,江嶼要注資續建。
全網都嗑起了我和江嶼的糖。
【天吶,這是什麼神仙愛情?江嶼這些年零緋聞,有了戀情后不遮不掩,真的是明目張膽的偏愛。】
【有一說一,沈月塵真的美,不進娛樂圈真的可惜了。】
【人家可是電影學院的校花呢,要不是沈家破產,估計現在也是頂流了。】
【校園戀愛,破鏡重圓,我狠狠嗑了。】
【影帝可是要為沈月塵償還十個億的欠款,這是什麼頂級戀愛腦,他真的,我哭死。】
【江嶼真的是沈月塵的救贖。】
新聞熱度越來越高,全網都在說,沈月塵在四年后等來了她的救贖。
我去見了江嶼。
「江嶼,你想做什麼?」
娛樂圈的營銷我不是不懂,這條熱搜,明顯就是人為操控的。
從前,粉絲們總是營銷他和白欣的糖,雖然江嶼只是說是朋友,但架不住粉絲們嗑得歡。
如今,連涉及白欣的詞條都少之又少。
「正好現在大家都在議論你,你趁著熱度出道,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