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了和市里的劉總做成生意。
沒想到對方一直有請高人隨行的習慣。
破了王姐老公的小鬼竊運術。
間接救了王姐的命。
說到這里。
陰陽先生眼中露出向往之色。
說真想結識那樣的高人。
沒想到第二天,高人就來了我的紙扎鋪。
7
高人姓蕭,晚上來的。
聽他說,他是南方人。
家里世代守的太保廟。
蕭先生正色直言:「我供奉的山神說你外婆一直不肯走,當初我答應你外婆,如果她不肯走,你又舍不得送她走,我就會來送她一程。」
我張了張嘴,眼里有祈求。
蕭先生嘆了口氣:「你應該知道的,親人的舍不下,會困住亡者的靈魂。」
我眼淚終是繃不住,直直地往下淌,開口就哽住:「可是……她還沒享過我的供養。」
一直以來我努力地工作。
便是知道姥姥所剩時間不多。
我想帶她離開紙扎鋪,去外面走走。
看一看,她不曾看過的風景。
我們這樣的人,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尋常人眼里,我們和精神分裂沒什麼區別。
我自小與姥姥相伴。
姥姥突然就沒了,我毫無準備。
如果不是鋪子被東西盯上。
鬧得舅舅一家怕了。
我甚至不知道姥姥沒了。
只要一想到這些,我就無法狠下心來燒紙人。
我垂頭落淚:「怪我沒有早點回來看她。」
外婆的聲音在我身后回應:「好孩子,不怪你,我應該早點喊你回來的,只是我總覺得不會那麼快,我還沒看到你嫁人呢!」
我眼前一片模糊,竭力地忍著不去回應。
「好孩子,你是好孩子。」姥姥見此,非但沒有傷心,反而欣慰地笑了,「一直以來,就你愿意聽我說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他們都覺得我是弄虛作假,你已經陪姥姥很久了。
」
我們都是孤獨的行者。
但走出房門,喪葬一條街的店家早已靜候在此。
他們或坐,或站,有的拿著蒲扇趕蚊蟲,有的抽著煙略顯愁悶。
我突然覺得,我們好像又不孤獨!
姥姥走了,她什麼也沒說,安然平靜地踏入火盆里。
紙人的灰燼飄得很遠,仿佛和在場的友人打招呼,又好像是在告別。
店家、前輩紛紛鞠躬,靜默地送走紙扎鋪里年邁的行者。
8
送走姥姥后,我更懶了。
我曾想過很多種情況。
但從來沒有想過姥姥會那麼快就走了。
她知道我舍不得送走她,所以她早就做好安排了。
理智告訴我應該早早地把她送走,而不是自私地留下她。
但姥姥算對了,我無法接受她六十過半就死亡。
蕭叔下樓見我在躺平:「劉總兒子出了點事,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本來想要拒絕。
「你沒見過怎麼處理惡鬼吧!」
蕭叔一如既往地板正。
看我的眼神滿是不放心。
他似乎把我當作不擅長這行的新人。
我欲言又止,到底沒有解釋。
蕭叔是好意。
況且我確實需要出去走走。
我點頭應下:「正好沒事,那我就去湊湊熱鬧。」
蕭叔端嚴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年輕人就是要有朝氣……」
我倆騎著小電驢就過去了。
劉總兒子住在奉安縣附近的安定山。
據說他是在附近養病。
自從劉總手里握著大項目。
許多人都盯著他,巴不得他出點事。
蕭叔是劉總特意請來防備別人用陰險手段。
我倆一路上就沒少遇到怪事阻攔。
車子在山底就突然啟動不了。
我倆只能徒步上山。
剛走出沒幾步,蕭叔就攔住我:
「前邊有鬼打墻,你在這里等著。」
我不擅長抓鬼設陣,老實巴交地尋了路邊的石墩,坐在邊上等蕭叔解決問題。
他在前頭擺物件,破虛妄。
我在后頭翻背包,摸出一罐薯片,「咔嚓咔嚓」地啃。
沒過一會兒,草叢里突然鉆出一只野鹿。
它瞅了我一眼,我拿兩片薯片給它。
它才「嘚吧嘚吧」地往抓耳撓腮的蕭叔那邊跑去。
太保廟是地方廟宇,護一方土地。
可為民除害,驅疫治病。
保地方年年風調雨順。
土地和山神可互通,所以蕭叔請的是安定山山神來幫忙開道。
9
蕭叔招呼我跟上,囑咐我:「山上情況不妙,你得跟緊。」
我點點頭,示意自己聽進去了,拿出一包零食問道:「叔,要不要吃點?」
大概是從來沒有在辦事途中吃東西。
蕭叔接過一包小米餅,焦眉皺眼地看著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辦。
轉念想到接下來有一場惡戰。
他又忍不住夸我:「還是女孩子想得周到。」
無他,惟手熟爾,姥姥腿腳不便那些年,都是我在跑腿辦事。
一二來去,如何在半路途中,保持最佳狀態,便成了我的習慣。
我總喜歡事無巨細地安排好一切,再來辦事。
接下來一路,倒是暢通無阻。
我們平安地來到半山腰的莊園前。
這里不太好,莊園外圍如同蝗蟲過境,草木全都不知哪里去了,地上還有獸類的骸骨,看起來像是犬類動物。
我微妙地嘀咕:「何止是不太妙,劉總兒子確定還活著嗎?」
蕭叔也不確定,猶豫了下:「對方要拿他威脅劉總,他應該還在里面,只是被人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