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怎麼知道的。」
「為什麼?」許霜寒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你是天生劍骨,走無情道才是最適合你的修煉方式。」
赫連澤道:「往日你們總說我不近人情,天天板著個臉。無情道雖好,這條路卻太寂寞了。我也想在紅塵之中,體會一下喜怒哀樂。又不是所有的劍修,都要斷情絕愛。」
說罷,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許霜寒怔然:「大師兄,你上次對我笑,還是五年前。」
赫連澤有些僵硬地摸摸自己的臉:「看來我平日里只顧自己修煉,對你們的關心過于少了。這次去靈雎秘境,我同你們一起。」
「是因為云淺淺嗎?」許霜寒垂下頭,「以你的修為,靈雎秘境對你根本沒什麼裨益。」
「……」赫連澤沉默片刻,「小師妹年紀小,師父讓我多關照她。」
「大師兄,我給你帶了山下的糖葫蘆,你肯定沒吃過。」云淺淺御劍前來,落地時險些摔倒。
赫連澤扶住云淺淺 :「急什麼,你的御劍術還沒學好。」
「我急著見師兄呢。」云淺淺似乎才看見許霜寒,「二師姐……沒想到你也在,我只帶了師兄那份糖葫蘆……」
許含霜冷下臉:「不必了,我不喜歡吃這些。」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
「二師姐是不是不喜歡我……」
「她性子向來如此,你莫要往心里去。」
8
沒戲可看,我和離淵便又回了膳房。
「你平日里不好好做飯就是跑去看熱鬧了?」離淵板著張臉。
「我這是去找破壞石獅子的兇手。」我振振有詞。
「誰?」
「當然是許含霜了。」我心道離淵長老看似聰明,怎麼這男女之事看不明白。
離淵主管云霄宗刑罰,平日里弟子見了他都繞著走,哪有人跟他說這些宗門之中的八卦。
為了講清人物關系,我還給他畫了示意圖。
離淵若有所思:「既然如此,許含霜心情不好,又為何要拿石獅子撒氣?這是宗門公物,豈能隨意損壞。」
合著他壓根就沒聽懂。
「情之一物,讓人失了分寸,性情反常。」我嘆了口氣。
離淵哦了一聲:「你莫要學他們弄什麼兒女情長,本來修為就低,飯再做不好,回頭宗門再給你攆出去了。」
臨出門前,離淵又道:「石獅子的錢從你月俸扣。」
「憑什麼!」我追上去。
「你看管不力。」離淵的身影已經消散在云中了。
等他走遠,我一邊做晚飯,一邊念叨離淵不是個東西。
「小翠姐,今天怎麼又是白菜,昨天才吃過啊!」某體修抱怨道。
「昨天炒白菜,今天白菜湯。」我給他盛了碗湯,「能一樣嗎。」
體修名叫武剛,吃飯經常挑三揀四,我看見他就頭疼。
「小翠姐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白面少年道,「平日里做飯真是辛苦你了。」
他叫廖之,是個符修。
「不辛苦,命苦。」一想到我被扣的月俸,我就心痛。
「你小子不是去筑基了嗎?怎麼還來吃飯?」武剛瞪了廖之一眼。
筑基了?我看了眼廖之,多給他盛了幾個肉丸子。
「恭喜恭喜。」
廖之靦腆地笑笑:「平日里多謝小翠姐姐照顧,我會常來看你的。」
「你是來蹭飯吧。」武剛很不滿,「你吃辟谷丹就行了,湯我幫你喝。」
雖然有人抱怨白菜,可沒人說我手藝不行。
今晚的白菜丸子湯每個弟子都喝了兩碗。
大家都離開后我也準備關門回去休息。
「小翠,有酒嗎?」紅衣女子神情落寞。
來者正是許含霜。
「有。」她是來借酒澆愁的。
我怕她喝醉,每次給她端的酒都摻了水。
許含霜每次有了煩心事就會來我這里。
我年紀比她大,資質卻不如她。
她剛上山時,問我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可甜了。
后來成了內門弟子,修為高了,她變成了二師姐。
「小翠姐,糖葫蘆有什麼好吃的……」許含霜眼圈一紅。
「好吃啊,又酸又甜,回味無窮。」
「我才不稀罕。」許含霜瞪我一眼,悶頭喝了靈酒。
我把剩下的酒換成白菜丸子湯端給她。
「這酒里怎麼還有東西?」許含霜咂咂嘴,一連吃了幾個丸子,「好吃,就是這酒怎麼有點咸……」
「先不說酒,你今天弄壞了門口的石獅子,長老要罰你兩個月月俸呢。」
許含霜從懷里掏出一把靈石:「勞煩姐姐幫我交給長老。」
「好說,好說。」
9
云霄宗的雜務堂往膳房門口送了新的石獅子。
灰衣弟子還通知我去取月俸:
「平日里你不是跑得最快了,怎麼今日還沒動靜?」
我提不起精神:「我哪還有月俸,不都在這石獅子上了。」
「這石獅子是離淵長老讓送的,自然走他的賬,跟你有什麼關系。」灰衣弟子覺得詫異。
我反應過來,拉著他就去取月俸:「沒關系,沒關系。走,走,領靈石去。」
靈石一枚不少,我喜笑顏開。
看來離淵長老只是嘴巴毒,心腸倒也沒有比石頭硬。
我孤身一人下山去了萬寶閣——旁邊的淘金巷。
萬寶閣里的東西我買不起,淘金巷里的攤子說不定能買點東西。
先把我平日里做的各類丸子賣出去。
目前只有紅燒肉味跟醋熘白菜味。
我是個廚修,只會做菜。
前些年我淘了本心法,用這種方式做出的菜能跟丹藥一樣,對修士有所裨益。
但我修為太低,這些做出來的丸子只占個味道好,跟丹藥還是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