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澤長了一張俊臉,豐神俊朗,氣度不凡。山上的女弟子都喜歡多看他幾眼。
每次他來打飯,我都多給他打肉。
可惜他筑基以后幾乎沒再來過食堂了。
「大師兄怎麼了?」我給靈酒里摻了點水,給許含霜續上。
「我為大師兄找來養傷的冰靈草,他送給了云淺淺。」
哈,這事我聽白羽說了。
前些時日赫連澤身上中了妖獸炎毒,也稱不上嚴重,只是有些難熬罷了,過上幾個月也就好了。
沒想到許含霜下山是為了找冰靈草。
「估計是送師妹的見面禮吧。」我安慰她,「大師兄當初不也送你一根草。」
許寒霜嗔道:「那是花,朱顏花。」
我知道,白羽說那是赫連澤在食堂后門口隨手薅的。
「小翠,要是云淺淺來打飯,你不許給她多打肉。」許含霜離開前叮囑我道,「你給長得好看的弟子總是手松。」
我讓她放心。
云淺淺壓根沒來過食堂。
延宸道君給她開了小灶,有專人給她做飲食。
這事可不敢讓許寒霜知道,起碼不能從我這知道。
否則我這桌子非被她掀了。
5
離淵長老最近可能心情不好。
老找我茬:
「小翠,最近的豬肉怎麼吃著有點硬,是不是你偷懶,煮的時間太短了。」
我嘗了嘗,軟糯可口,沒問題。
「長老,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該換牙了?」我不大高興。
「你胡說!」離淵長老長袖一甩,「我結丹之時還不到三十。」
「啊?」我還沒來得及道歉,離淵就走了。
陰晴不定,鑒定完畢。
收拾完廚房后,我去看了看這批送來的靈豬肉,品質確實沒有之前好。
我打聽了離淵長老的住處,帶上兩瓶好酒,燒了幾道拿手菜,準備去給他道歉。
正猶豫如何敲門之時,門忽地開了。
面前站著個身著墨藍長袍的青年。
其人長身玉立,眉目如畫,俊美非凡,氣質絕塵脫俗。
我微怔片刻,云霄宗這樣一號美人我怎麼沒見過。
「打擾了,離淵長老在嗎?」我矜持地行了個禮。
「小翠,你眼瞎了?」俊美青年皺著眉,一開口便是我熟悉的聲音。
我險些摔了手中的盒子。
離淵一把接住:「毛手毛腳的,你來做什麼。」
「我是來道歉的,我不該說您年紀大。」我又要行禮。
「罷了!多大點事,來陪我喝酒。」離淵對我帶來的菜很滿意,吃得眉開眼笑。
以前有許多女弟子看他面嫩,竟然跑到他府上騷擾。
離淵不勝其煩,后來平日里出門前要換副模樣。
后來這些女弟子被趕下山了,我進宗門時離淵已經總是以老頭的形象示人。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6
安生日子還沒過幾天。
云霄宗又發生了件大事。
大師兄赫連澤要棄修無情道。
「什麼?」我驚得差點被瓜子卡住。
眾所周知,修煉無情道的人都要忘情絕愛。
這是一條極難的路,赫連澤堅持了許久,怎麼會突然放棄呢。
白羽壓低聲音:「這可是獨門消息,你不要告訴別人。」
呃……通常情況下,白羽這個大喇叭知道了,全宗門估計也快傳遍了。
「在我之前,你還跟誰說了。」
白羽喝了口靈茶:「只跟黑一、灰二、黃三……哦,還有花七說了。」
「只?」我搖了搖頭,這事瞞不住的。
「你說是不是因為云淺淺?」白羽也嗑起了瓜子。
「什麼因為云淺淺?」
「當然是大師兄棄修無情道啊,之前練了這麼多年,云淺淺一上山就不練了,肯定是因為她。
」白羽分析得頭頭是道,「啊——小翠你干嗎?」
我扯了扯他翅膀讓他住嘴。
許含霜慘白著臉,一劍劈開了食堂門口的石獅子。
她聽了個一清二楚。
隨即轉身御劍飛行離去。
造孽啊!
我看著裂成兩半的石獅子不知如何是好。
「小翠,你敢損壞食堂公物!」離淵一聲暴喝。
我?
7
「長老,不是我弄壞的。」我試圖平心靜氣地跟離淵解釋。
「不是你是誰。」離淵雙眸微瞇,「這里只有你一個大活人。」
「是——」我一扭頭,白羽剛才拍拍翅膀飛了,他肯定是去看熱鬧了。
許含霜御劍飛行速度極快,她那樣火急火燎地離開搞不好要出事的。
我得趕緊去跟上看看。
「誒,長老我現在有急事,石獅子的事我回頭跟您解釋。」我一吹口哨,天邊飛來一只黑鶴。
還沒騎上黑鶴,我的衣領就被人提住了。
離淵竟然跟我一起上了黑鶴。
「你去哪,我跟你一起。」離淵不依不饒,「我怕你畏罪潛逃。」
黑鶴不樂意了:「兩個人啊,得加靈丹。」
離淵半天沒動靜,看樣子這丹藥得我出。
怕錯過好戲,我只得先吃了這個啞巴虧,肉疼地從玉瓶里倒出兩粒丸子。
這靈藥丸子是我特制的,加了蜜糖,莫說是仙鶴了,我自己也愛吃。
到了赫連澤平日里修煉的望山之巔,我拉著離淵躲到了一棵樹上。
這里視野極佳,還不易被人發現。
白羽已經在這蹲好了。
見了我用翅膀遮住頭,氣得我作勢要薅他幾根毛。
「你蹲著做甚?」離淵不解。
「噓——」我讓他噤聲。
不遠處傳來許含霜的聲音。
「大師兄,你要棄修無情道?」她今日穿的是紅衣,如一團明亮的火焰般耀眼。
赫連澤收起手中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