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一張張翻過,拍下來。
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
06
我翻了一整晚那些畫像。
看著看著,好像那個人就是我。
那些動作,那些表情,都無比熟悉。
似乎就是我缺失記憶中的一部分。
可理智又告訴我,不是我。
姐卻叫我開車送她去找云凡。
不該去,卻忍不住去。
想見她。
又怕姐為難她。
只是沒想到,到的時候,她正在燒那些畫。
火苗吞吐著畫像上的臉,就好像全燒在我身上。
我想沖下車去阻止,可手碰到門把手時,冰冷的觸感又讓我清醒。
直到姐將所有的畫像一把打到了火里。
我再也忍不住了。
可對上姐那冰冷的眼神,我腦袋又開始作痛。
這該死的失憶后遺癥!
只要情緒一激動,頭就會痛得要炸開一樣。
姐明顯看了出來,忙推著我上了車,給我拿藥止痛。
等我頭痛緩解了一點,再回頭時,她居然拿火鉗,讓畫燒得更徹底!
就這麼決然嗎?
那一瞬間,我好像感覺有什麼也跟著一起燒掉了。
開車時,姐跟我說了什麼,我都完全沒聽到。
連她來參加誠誠的法事,我都不敢露面,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再有那些齷齪不堪,分不清真假的幻想。
卻沒想,再聽到她名字,卻是她和姐一起失蹤了。
07
和顧家所有人,還有急得快瘋了的云凡爸媽,找了整整一天,什麼線索都沒有。
在警局待到半夜回來,他們安慰我,既然沒有發現被挾持的跡象,也沒有來勒索電話,可能是兩人都失去了心愛的人,去哪里談心了。
可我心里隱隱不安,姐看起來自制,可一旦失控,就怕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心愛的人啊……
云凡心愛的人,肯定不是顧誠的。
我躺在床上,看著那一張張拍下來的畫像。
那些如夢似幻般的場景,在我腦中一場又一場地走過,好像自己真的變成了云凡的夢中人。
就在我以為是夢時,居然到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云凡不著寸縷,趴在一個大原木箱上,雪白的背上,畫著炫目的紅。
四肢被紅繩纏縛著,周圍鈴鐺叮咚作響。
她似乎在說什麼,我好像也急切地說了什麼,但我聽不清,也記不住。
眼中只有那茭白般的身體,腦中盡是鈴鐺叮咚作響,畫像中的場景如同走馬般,一場又一場地閃動。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抱起她的,只感覺整顆心,好像都活了過來。
趴在她身上,聽著她低呼著痛,看著她茭白的皮膚蹭出道道痧紅。
那些壓抑著的惡劣想法又出來了,想讓她更紅,哭得更厲害。
心中卻又一陣陣地心疼,最終將她抱在了懷里。
夢,無比真實,且不知道疲憊。
她摟著我,一聲哭得比一聲低,一聲比一聲柔。
最后,我抱著她,想帶她離開,身體卻又一陣陣地發眩。
瞥著旁邊的紅繩,似乎有什麼告訴我,她是被綁的,得救她。
可身體又似乎不受控制,一陣陣劇痛來襲。
最終,我只能倉皇地撿起一片銅鈴碎片,壓在她胳膊半遮著的木箱中。
再醒來時,我依舊在床上。
身體卻因為那個夢,帶著無比的饜足,和說不出的愛意。
頭依舊痛得厲害,可我不想起來吃止痛藥,趴在床上,回味著那惡劣的夢。
就在想著時,猛然發現。
夢里云凡被綁的地方,似乎是宮家的老宅。
那地方我和二老回家祭祖時,去過兩次,印象并不是太深。
只是依稀記得,那梁柱上雕著的異獸,精致無比。
夢,有這麼真的嗎?
我拿起手機,翻看著云凡那些畫。
那里面的我,也無比真實,尤其是那顆痣。
想到夢里,她哭著求饒,我又感覺自己行了。
到洗手間試了試……
夢,終究是夢。
可我還是放心不下,嘗試著回了一下老宅。
萬一,夢不只是夢呢。
老宅多年沒人打理,雜草叢生,門從外面鎖著,根本就不像有人進去過的樣子。
但腦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云凡就在里面。
我試著拉了一下門,鐵鏈和鈴鐺,叮咚作響。
這鈴鐺聲,和昨晚夢中的很像。
鑰匙應該是在姐手里,我試著拉了拉,想將生銹的門環拉開,可接連幾下,都紋絲不動。
試著從門縫就往里看上一眼,再叫開鎖的過來。
剛準備轉身打電話,就聽到云凡尖叫:「宮墨,救我!」
那一聲,宛如在靈魂深處。
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腳就踹開了門。
卻見她滿身是傷,帶著臟污躺在地上。
身上那刮痧般的痕跡,和昨晚夢里一模一樣。
我不忍心再細看,脫著衣服將她抱起來。
一邊的姐好像也失憶了。
現在什麼都不重要,先帶云凡去醫院。
可她卻執意強撐著告訴我,顧誠的尸體在里面,而且很重要。
看著姐痛苦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選擇相信云凡。
當我看到那個大原木箱時,只感覺無比荒唐。
夢,是真的!
不過是真的也好。
顧誠死了。
不管什麼禁忌。
我都要得到云凡!
可我沒想到,一開箱,顧誠活了!
08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