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直接撕開她身上那白花花礙眼的婚紗,將她壓在這化妝臺上,看著她哭著求饒。
那種惡劣的想法,就像空氣中舞動的粉塵一樣,細不可見,不受控制,卻憋得胸口生痛。
可誠誠連忙擋在我和她之間,親昵地叫她「凡凡」。
我連頭也不敢回,逃也似的走了。
婚禮上,姐一直跟我說著什麼,我什麼都聽不進去,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飄。
或許是婚禮太沉重了,她看起來并不開心。
要接吻了……
我不由得掌心冒汗,心頭發慌。
居然朝姐道:「現在國內也搞這種嗎?不是說國人感情含蓄內斂吧?結婚怎麼也要當眾接吻了?」
姐當時看我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不過幸好,她和誠誠都是含蓄內斂的人,只不過親了親臉。
可我,還是心頭發著悶。
說不出是因為什麼,就是難受。
或許我該問一下她,是什麼原因,讓她認為,我該對她有種熟悉感。
可婚禮一結束,誠誠就借口她累了,將她送回了婚房……
婚房啊!
我悶著連婚宴現場都待不下去,再次后悔回來。
本該讓自己死心的,卻沒想,心里有什麼瘋一樣地長。
02
可以看得出來,誠誠結婚確實很開心。
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就算姐夫在一邊勸,都勸不住。
只得拉著我,讓我也幫著勸他。
他的身體,不能多喝。
可我自己都只想灌醉算了,只要一想到這婚宴結束,他就要回婚房,要……
我就恨不得親自灌醉他。
真的是奇怪啊,不過是一面,就有這麼強的占有欲。
后來酒喝多了,我被要給顧誠這新娘灌酒的強行拉了下來。
顧家不知道哪個長輩,開始勸我也結婚,還給我看顧誠婚禮籌備群里,大家多開心。
只不過一眼,我掃過一張苗繡的頭像,就知道那就是——云凡。
舌尖在嘴里輕卷,無聲地模仿著漢語發音,并不算太好聽。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舌尖卷動時,腦中好像有另外一個發音。
似乎云凡,并不是這麼發音的。
鬼使神差地,就讓那顧家長輩拉我進了這個已經完全沒了作用的婚禮籌備群。
或許,這是我和她之間,唯一的一點點聯系了。
誠誠還在開心地喝著,我靜靜地看著他。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說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像雙胞胎一樣,根本區分不開。
以前我并不在意,還挺開心。
可現在,我突然有點煩躁。
長得一模一樣啊,如果我就是誠誠,先一步見到她。
那她一見鐘情的,會不會就是我了?
我如果先一步去婚房,假裝我是誠誠,她是不是分不出來?
果然,我和誠誠一樣惡劣。
后面不知道是怎麼散了,誠誠喝了不少,腳都站不穩了,卻開心地進電梯,去婚房……
婚房啊!
婚房……
03
我回到頂樓的套間,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腦中那些惡意且禁忌的想法,瘋一般地長。
不該回來的,就不該見這麼一個人。
就在我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叫聲。
聽不清叫的是什麼,但光是一個音,我就猛然知道是她。
連忙起身,開門。
就見她一臉無措,渾身濕透地站在走廊里。
真絲的睡裙,淋過水,就等于沒穿般粘在她身上。
我小腹突然騰起一股子火,那看了無數醫生,都沒有動靜的地方,好像動了動。
她知不知道!
這樣跑出來,意味著什麼?
她穿著這麼透的一身睡衣,就是要準備和誠誠過新婚夜的嗎?
但旁邊房間傳來動靜,我忙沖了過去,脫下外套,丟給她。
不敢讓自己多看一眼,只來得及讓她穿上,跟著就沖進了浴室。
誠誠死了。
我一時之間,只感覺荒謬。
向來自控力強的姐,開始大鬧,人身攻擊她,連姐夫都被罵了一頓,卻說漏了誠誠有心臟病的事。
現在一片混亂,她穿著我的外套,頭發濕漉漉地縮在她母親的懷抱里,哀傷間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迷茫。
讓人不由得想伸手,緊緊抱住她。
可誠誠……
姐失控得厲害,我讓姐夫帶走,處理后面的事情。
幸好顧家長輩大多在場,處理起來也算容易。
只是姐明顯不肯放過云凡,話里話外,都是她太魅惑,害死了顧誠。
他的心臟病是從出生就有的,沒有告之,本身就是騙婚了,又喝了那麼多酒。
可姐硬要云凡給誠誠守靈,她答應了。
我怕姐再發瘋,讓姐夫把她帶走,不要出現在靈堂,免得悲傷過度,再和云凡起什麼沖突。
顧家人也難免會遷怒,或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最好也別在。
就我在靈堂旁邊的小房間里看著她。
理智告訴我,不能再出現在她面前,要不然一切都會失控。
她跪在那里,有一種神游虛外的迷茫和破碎感。
一夜很久,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隱約間,好像做了個連想都不能想般惡劣的夢。
將心底所有的嫉恨,全部發泄了出來。
掐著她的腰,將她壓在棺邊,就當著誠誠的面,占有了她……
好像在向誠誠宣告,她是我的!
是我的!
夢里,我是我,又好像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