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墨見狀,苦笑了一聲。
見我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拉著我,朝著銀鏡外走了出去。
他朝宮黛道:「我不知道那夢情蠱怎麼到身體里來的,怎麼取,我也不知道。」
「顧誠。」宮黛喚了一聲,指著宮墨道,「按我教你的,引出黑蛇蠱。剛才你也聽到了,你是我用阿哥精血,用造畜術和蠱術養出來的。
「只要你得了夢情蠱,有黑蛇蠱這本命蠱在,你就會從那一魂一魄中得到阿羅哥前世的記憶。到時你就是真正的阿羅哥了,而云凡,我幫你像阿羅哥一樣,再施個忘情蠱,忘記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
宮黛臉上盡是笑意,朝我挑眉道,「我對你好吧?等你再醒來時,你有愛你的老公,還有孩子。我這個婆婆,也會很好的喲。」
宮墨眼帶澀意,卻還是慢慢走了過去。
我忙拉著他,朝宮黛道:「讓我外婆和龍七爺先走。阿羅可以強行剖出夢情蠱放入云凡體內,那是因為本就是兩人精血養的,強行剖出來放在顧誠體內,怕是不太行。」
宮黛有一點說得沒錯,蠱術這東西,確實是需要天賦的。
外婆和龍七苦修幾十年,放在普通人眼中,確實是厲害的蠱師。
可在蠱崖這里,真的連保命的機會都沒有。
「好!」宮黛毫不在意,揮了揮手,「云采芝,看在以前同病相憐的份上,饒你一命。」
可外婆被那食尸蝶撲過后,整張臉黑腫得不成樣,且昏迷不醒了。
龍七爺心疼地抱著她,看了我和宮墨一眼,抱起外婆,連背簍都不管了,飛快地往上走。
等他們離開,宮墨緊緊拉著我的手,一步步地走到顧誠面前。
他們兩人,原先是長得挺像的。
可這會兒,宮墨滿臉紅腫血痕,顧誠也沒了溫和的樣子,只是一片麻木冰冷。
「脫了上衣。」宮黛對于拿回夢情蠱,很是在意。
顧誠聽話地脫掉上衣,露出布滿青色血管的胸膛。
心口處,那條黑蛇蠱在皮下不停地鉆拱,好像極為不甘心。
「你也一樣啊。」宮黛點了點宮墨,沉聲道,「別耽擱時間了,要不然彩蝶拖不住那些蠱蟲。我煉不成蠱,你們可不是七十年前的圣女和祭司,壓不住它們,都得被吃掉。」
也就是說,夢情蠱引入顧誠體內后,也不過是她自己煉蠱的一環。
宮墨冷笑了一聲,直接扯過彎刀,將本就被撕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割掉。
他身上也一樣,全是被彩蝶叮咬出來的血腫傷痕。
宮黛咂了下嘴:「哎。阿羅哥,你真不行了喲。連幾只彩蝶都能把你咬成這樣,你不是我以前那個阿羅哥了啊!」
手卻推著顧誠靠近,「胸膛貼胸膛,讓這兩只由阿羅精血養成的本命蠱,感知對方的存在。」
她還安慰顧誠,「你放心,夢情蠱已經有了自我意識,阿羅哥身上有我下的忘情蠱咒,它不舍得忘記云凡,就會不甘心在阿羅哥身體里的。加上它和黑蛇蠱一直共存,肯定會選擇你的。」
至于啥用都沒有,還是個孕婦的我,她毫不在意。
果然兩人胸膛靠近,黑蛇蠱好像感知到了什麼,猛地從顧誠心口鉆了出來,對著宮墨的心口嘶嘶吐著信。
「你見過夢情蠱嗎?」宮黛看著我,輕聲道,「不是說夢里化成阿羅哥樣子的時候,而是蠱的本體,見過嗎?」
03
我搖了搖頭。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宮黛輕念著,朝我輕聲道,「很漂亮的。」
也就是說,她見過。
當初宮墨剖出夢情蠱,她應該也是在場的。
隨著黑蛇蠱嘶嘶吐信,宮墨心口沒有動靜,它一著急,居然拉長著蛇身,想鉆進宮墨心口。
可就在那時,宮墨后背有著金色光芒閃動,黑蛇蠱好像被電擊一樣,忙縮了回去,不甘心地昂首低吼。
「哦!忘記說了,取黑蛇蠱時,我還特意下了禁制,不讓它再回阿羅哥身體里了。」
宮黛又咂了下舌,朝我笑道,「你們都在昏睡,我多出幾十年,阿羅哥又昏迷不醒。除了他封了丹田,不給我采蜜,其他還不是隨著我玩。」
這還真的是,得意非凡啊!
怪不得,她越來越瘋。
不只是看不起我,連阿羅也看不起。
黑蛇蠱不能回到宮墨體內,又感知到夢情蠱,蛇頭不甘心地在宮墨心口附近,伸著蛇信嘶吐舔舐。
沒過多久,宮墨心口閃過一下又一下的彩暈,有點像里面有七彩燈走馬燈閃動,又有點像氣血慢慢暈出來的彩虹。
「嘶……」黑蛇蠱又吞了吞蛇信。
跟著兩道好像藤蔓般、帶著七彩的觸角,從宮墨心口探了出來。
試探著,在黑蛇蠱蛇頭之上點了點。
那觸角,有點像是那種七彩魚身上的鱗,光芒閃爍且是流動的,漂亮且炫目。
「七彩連理枝模樣的夢情蠱!」宮黛語氣中帶著艷羨,跟著低笑道,「是我的了。」
我從來沒想過,所謂的夢情蠱本體,當真美得如夢似幻。
誰能想到,不是蟲子,而是彩色的連理枝。
可過了許久,那夢情蠱也只探出兩個觸角,好像在和黑蛇蠱打招呼,卻并沒有出來的意思。
「怎麼回事?」宮黛急了,又掏出銅鈴,低聲念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