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雞鴨內臟啊,或者是豬羊下水之類的。
這種東西,都是蠱蟲愛吃的。
她這是又要引出蠱崖里那些厲害的蠱蟲!
或者說,她這是要在蠱崖這個坑里,把我們這些人和礦洞里那些蠱蟲,全部都給煉了。
畢竟,現在我們這些人,有外婆嘴里百年難得一遇的蠱術圣女和祭司,還正好有他們的本命蠱。
更搞笑的是,「圣女」和「祭司」全是沒有戰力的情況。
這個時候,宮黛戰力最強,這些個本命蠱還都在她控制中。
不趁這個機會加強煉她的本命蠱,換我都說不過去。
眼看著顧明顧誠還在拿內臟吸引礦洞里的蠱蟲,我瞥了一眼宮墨。
他情況比我好不到哪去,臉上手上,已經全是毒粉長出來的疹子了,又紅又腫。
卻還要不停地拿草藥把驅趕彩蝶,根本都顧不上抓!
見我看過去,他朝我點了點頭, 從背簍里掏出一把彎刀,對著我左右手掌就是一刀。
轉過刀,對著自己左右掌心就各是一刀。
等滿手是血后,我和他連忙將血涂在那六面銀鏡之上。
02
宮黛毫不著急,只是搖鈴催著那些彩蝶朝我們撲過來:「換成以前,圣女和祭司以血為祭,這蠱崖肯定是能鎮住的。
「可你們現在,身上沒有蠱力,又不會咒語,更重要的是,還沒有本命蠱。你們涂血,只不過是能把這帶著本命血蠱的銀鏡擦得更亮。」
她就好像貓抓老鼠一般,玩弄我們,銅鈴越晃越急促。
所有的彩蝶好像不要命一般,沖破煙障,專門對著我和宮墨撲了過來。
「阿黛,你想搞啥子喲!」
龍七爺拿著煙桿,一煙桿就將臉盆大的彩蝶給抽開,「大家都是一家人,干嗎搞得你死我活的。」
一桿煙槍,被他舞得虎虎生風。
外婆也拿草藥把,驅趕那些撲下來的彩蝶。
可終究有小的從空隙中落下來,一停在手上,立馬張開口器,直接咬了下來。
那感覺,就好像被什麼直接扎穿,而且還吸食血肉。
我不過是被一只指甲蓋大小、通體藍得好像火一樣的彩蝶給咬了一口,整只手掌都痛得發麻。
而且手背,瞬間就變得干枯!
「阿黛,你居然還養食尸蝶!」外婆尖叫了一聲,忙拿燃著的草把直接對著我手背上摁來。
「滋」的一聲響,那幽藍的蝴蝶被灼燒,卻發出好像女人般的尖叫聲,同時一股子腐爛味涌出。
我手背被燙得發焦,可又瞬間黑腫了起來。
「我勸過你,沒有天賦,就只能走偏門。當年戰亂,四處橫尸,用來煉食尸蝶多好。」宮黛又晃了晃銅鈴。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彩蝶不要命般地撲了過來,外婆和龍七爺再怎麼厲害,也擋不住。
我顧不上黑腫發脹的手,推開外婆,朝她打了個眼色:「再攔一會兒!」
跟著抽出背簍里的彎刀,對著左右手腕就是一刀,將更多的血涂在銀鏡上。
「如果你是以前的云凡,這樣拼了命地血祭,我還真的害怕。可你當了四十多年的尸體,這近三十年,就是個普通人。蠱術嘛,不進則退,當年也是你對我說的。我比你足足多了七十年喲……」
宮黛指尖輕輕一彈,那金燦燦胖豆丁般的金蠶蠱,出現在她指尖,「你的本命蠱,現在我都能壓制了呢。
」
「吱!吱!」金蠶蠱被她控在指尖,不能逃離,只能發出好像哭一般的聲音。
或許是回了苗寨,我聽著心頭發顫。
卻還是沒有停下來,將血抹在銀鏡上。
宮墨見狀,也忙跟我一起。
可彩蝶越撲越厲害就算了,隨著顧明顧誠將內臟丟進洞中,無數各種各樣的蠱蟲不再懼怕日光,從洞里爬出來搶食。
有的是吃內臟,有的是捕食這些彩蝶,還有同樣能飛起來的蠱蟲,也飛起來捕食彩蝶。
「噗」的一聲響。
一只翅膀長著骷髏頭,水桶般大的彩蝶,為了避開一條從石壁上跳下來的通明鼻涕蟲,直接撞上外婆手里的草藥把。
翅膀被燎燒得瞬間起火,可蝶身還是撲到了外婆臉上。
毒粉四散,外婆悶哼兩聲,直接就倒地不起。
「采芝妹子!」龍七爺再也顧不上其他的,拿著煙桿就去驅趕這只彩蝶。
沒了他們用煙蠱壓著,所有的彩蝶和蠱蟲,瞬間朝我們撲了過來!
「姐!」宮墨見狀,忙一把將我護在懷里,沉喝一聲,「夢情蠱,我給你!」
不過一瞬間,他后背就趴滿了各種彩蝶,口器全部扎進他后背。
宮墨痛得悶哼,雙臂卻依舊死死護著我,「我死了,如果沒有交接,本命蠱也會死,是不是?你不想要夢情蠱了嗎?」
「呵!阿羅哥,你如果早這樣,多好。」宮黛手里的銅鈴又清脆地晃了三晃。
那些撲到身上撕咬,和蚊蠅一樣吸血的彩蝶,又散開了,還對著那些從蠱崖里出來的蠱蟲撲了過去。
蠱性,向來就是互相吞噬殘殺的。
在宮黛眼里,所有的蠱蟲,都是她的玩具。
我們,在她眼里,也是蠱。
等彩蝶散開,我和宮墨身上的雨衣和衣服,已經全部被彩蝶撕破。
胳膊、腿、后背,全都是被叮咬出來的傷痕,沾著彩蝶翅膀撒落的毒粉,紅腫中帶著暗黑,染著膿水,無比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