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婆說出,那蠱崖才鎮了一年,就有蠱蟲出來時,我就隱隱猜到,可能是苗寨中有自己人搗鬼。
但在外婆他們眼中,苗民向來團結,外敵當前,絕對沒有叛徒的。
所以,就算她想過宮黛害死了云凡,控制了阿羅祭司,都沒有想過會是宮黛放出這蠱崖里的蠱蟲!
可沒想宮黛自曝得這麼快!
01
我瞥著這滿坑飛舞的彩蝶,再看著站在宮黛身后的顧明顧誠,心知這是一場硬戰。
反派自曝,尤其是宮黛這種擅長扮豬吃老虎的反派,絕對是十拿九穩、信心爆棚的情況下,才會有。
在宮黛眼里,我們都是死人了。
我忙拉著外婆,將她往后扯。
「姐。」宮墨也不敢再刺激宮黛,小聲道,「這些蝴蝶太嚇人了,先出再說吧。」
「不出去了。」宮黛扭頭看向宮墨,輕聲嘆氣,「阿羅哥,你昏迷了幾十年,是我照顧了你幾十年。龍七說得沒錯,我也試過用拿蝶戀花的血蠱灌你,想著采了你,這樣免得我心里一直惦記!
「可你剖了夢情蠱,又以血養老槐,給云凡搞了個活皿養尸,重傷昏迷成那樣。中了蝶戀花的血蠱后,居然還能保持清醒的意識,用蠱力封住自己的丹田,為云凡守身如玉。」
宮黛臉上盡是不甘,呵呵地冷笑,「其實剛才解釋什麼夢游啊,不知道和云凡睡了一晚,懷上孩子的,哪用說這麼多。你可以直接告訴云凡,你以為自己不行不就得了?
「你國內外的醫生都看過了,沒找到病因,以為自己天生陽痿。
「所以在你夢游,夢到自己到宮家老宅和她春風一度時,也以為是夢,因為你二三十年來,從來沒行過!
「這些年,你吃了很多藥,看過很多醫生,連心理醫生都看過,一直不行,也很痛苦吧?可這是你自己封的,就是為了不讓我染指你,為了給云凡守身如玉!真是深情啊!」
我聽著無比震驚!
不得不再次佩服那阿羅祭司,想行的時候,人家搞個夢情蠱,在夢里都得行。
不想行的時候,可以讓自己一直痿幾十年,紋絲不動!
也怪不得,那個夢這麼真,宮墨卻依舊以為是夢。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他是不行的。
「可笑的是,」宮黛嘲諷地低笑,轉眼瞥著我,「相對阿羅哥的自制和深情,你就不一樣了啊。云凡,你一夢十年,夜夜在夢里和那夢情蠱歡好。
「同樣,一碗蝶戀花的血蠱下去,阿羅哥能撐著意識,封了自己的丹田。你呢?別說沒有蝶戀花、醉花陰這些,新婚之夜,只要顧誠死晚點,你們就成了!
「咂!」她笑得極為開懷,舌尖微卷,「嗒!嗒!睡了夢情蠱就算了,你中了蝶戀花,還又不忠不貞地和阿羅哥睡了,如果不是他趕來,又是和顧誠睡了。
「你以前說我,就算苗女多情,也得先情后愛,我這種招蜂引蝶的蝶戀花蠱,最好別再用了。那會兒你多……嗯?圣潔?苗疆圣女,鎮守蠱崖,守身如玉。可夢里,借著夢情蠱還不知道是什麼騷浪樣!」
宮黛極為暢快地說完,轉身看著宮墨,輕輕一晃銅鈴,「阿羅哥,我也給過你機會了。本來只是想讓你回來看一看云凡結婚,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她嫁了人。結果搞出這麼多事情!
「我也不想再耽擱了,這彩蝶可不只是采蜜!」宮黛銅鈴輕輕一點。
那幾只臉盆般大的彩蝶猛地抬起下顎,露出尖銳的口器。
那交錯的口器,宛如鋼針,對著龍七爺和外婆就撲了過去。
「阿黛!干嗎就叮我!」龍七爺忙一把火,吸了口煙,對著四周一噴。
然后飛快地念著咒語,一把把的煙絲往空中撒。
那煙絲在半空中就自己燃了起來,嗆人的煙味蔓延,倒將那些彩蝶驅散了不少。
外婆也趁機拉著我們避入了那六面銀鏡中間。
「呵!」宮黛倒不著急,而是看著宮墨,「阿羅哥,你不會恢復記憶了。你后背有我這七十年來,每年加深一次的忘情蠱咒,不只是壓制夢情蠱,連黑蛇蠱都壓制。
「你出來,把夢情蠱給顧誠,我可以再給你施一次忘情蠱,讓你忘記這些事,再重新開始。」宮黛語氣淡然。
「我就說,沒這麼簡單!要不然,夢情蠱回到他身體里,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龍七爺一邊往煙鍋里裝煙絲,一邊同情地瞥了一眼宮墨,「你說你,惹了這麼個變態的瘋婆子。幾十上百年,都追著不放,玩都要玩死你。你封個什麼勁啊,讓她采一下,你又不虧,搞得這麼死追著不放,要了我的老命!」
「呵!」宮黛似乎篤定要將我們堵死在這里了。
一揮銅鈴,所有的彩蝶宛如利箭般朝我們沖了過來。
外婆忙從背簍里掏出草藥點起來,手舞足蹈地跳著巫舞,嘴里念著咒語,驅趕著彩蝶。
龍七爺腮幫子吸得鼓起老高,跟個噴火龍一樣,往四周噴著煙。
我和宮墨不會蠱術,就算穿著雨衣,那些彩蝶也被擋著沖不進來,可毒粉灑落。
臉上、手上已經開始發癢紅腫了。
就這會兒,顧明顧誠居然還從背簍里拿出東西,往各個洞里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