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澤又又又又……來了。
駕駛座的岳澤看著我,語氣冰冷:「上車。」
我擦了擦眼淚,確定來者真的是岳澤,于是回頭看了大爺一眼:
「大爺……」
大爺看著岳澤,目光呆滯:「別,從此以后你是我大爺。」
我:「不是,我是想問,可不可以跟你要兩塊煎餅打包帶車上吃……」
11
我縮在副駕駛啃完煎餅,臉上的眼淚鼻涕被風吹干,干裂著疼。
岳澤一路踩油門,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忍不住問:「你……吃煎餅嗎?」
岳澤:「……」
我:「你不餓嗎?逃婚應該沒來得及吃午飯吧……」
岳澤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撇撇嘴,問回正題:「你要帶我去哪?」
岳澤:「教訓你。」
我臉頰發燙,忍不住想起兩年前的圣誕夜。
該說不說,岳澤冷臉的樣子真特麼帥。
可我今天出門急,內衣好像沒穿成套的……
我皺眉沉思。
要不先叫個外賣送去酒店?
那得抓緊下單……
我剛掏出手機,岳澤一腳剎車踩下去:
「到了。」
我抬頭。
市醫院停車場。
我:「……」
岳澤應該是看見了我衣服上的血漬,抓著我到醫院來包扎傷口。
病房里,我剛草草包扎的紗布被醫生揭開,露出深深淺淺好幾道疤痕。
我疼得齜牙咧嘴,眼睛往別處看,想分散注意力,正巧跟岳澤視線相撞。
岳澤目光冷得像是能殺人。
算了,我還是看傷口吧。
我咬著牙,讓醫生輕點。
岳澤幽冷的聲音飄過來:「她皮厚心硬,不怕疼,你隨便涂。」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我瞪岳澤,岳澤也回瞪我。
算了,他剛逃婚,我還是讓讓他吧。
處理好傷勢后,只病房剩下我跟岳澤兩個人。
我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思緒亂七八糟地飛到剛剛還沒下單的連套內衣上面。
岳澤:「在想什麼。」
我一驚,慌忙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想。」
岳澤突然雙手撐住病床,俯身湊近我,漆黑的眸子充滿侵略性地盯著我:
「姜未,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啊?
我就想點黃色廢料……
這也要開誠布公嗎?
岳澤:「老魏都跟我說了。」
?
我:「他說什麼了?」
岳澤:「全部。」
12
岳澤眼神堅定。
但直覺告訴我,不可能。
岳老爺子的案子還沒定性,一切調查工作都還在保密階段。
老魏不可能說,尤其是告訴岳澤。
「放心,我知道警察有很多任務要保密。
「天橋臥底的事上了新聞,我才打電話給老魏,他沒否認。」
嗐!你說這啊。
我松了口氣。
岳澤:「他說你不告訴我,是因為你的職責所在。我身為你的丈——前夫,應該早點猜到,你這種倔驢不可能辭職擺攤。」
我點點頭。
誒!不對,你怎麼罵我是倔驢?
岳澤:「所以我以為你是犯了什麼事被開除了……該死,我還想過要幫你一把,把你帶進公司。」
我:「謝謝你啊……」
「他還說,你心里有我……」岳澤盯著我,像看透我似的,「我該信嗎?」
啊!這麼直白的嗎……
我心跳如雷。
有當然是有的,可萬一真告訴岳澤了,他抓我去復婚怎麼辦?
又或者問我為什麼要離婚怎麼辦?
案子不查清楚,我這兩年的苦不是白吃了?
岳澤:「這種事也要保密嗎?姜未,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麼?
「一條隨時可以被丟棄的狗嗎?只要你招招手,我就會回來?」
他的眼眶漸漸泛紅。
我心疼不已。
你當然是我最愛的男人啊。
我急了脫口而出「你是——」
一激動,扯到了傷口,后半句話被吞進肚子里,變成了一個「啊」。
于是我的回答連起來變成了「你是啊」……
岳澤臉色僵了僵,神情復雜地看著我。
空氣安靜了好幾秒。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
岳澤卻突然嘆了口氣,然后——
「汪。」
13
岳澤自己把自己哄好。
我住院這幾天每天都會過來看我,跟我聊些有的沒的。
但看得出來,他越來越憔悴了。
我知道,他逃婚帶來的影響不小,公司里的事應該挺忙的。
我勸他不用天天過來,我其實沒受什麼重傷,壓根不需要人照顧。
岳澤:「我不是來照顧你。」
我:「那你來干嗎?」
岳澤:「盯著,怕你跑了。」
我:「……」
我是什麼通緝犯嗎?
我問他怎麼樣才肯消停兩天。
岳澤:「除非你說心里有我。」
我連忙道:「我從來沒說過心里沒你。」
即便是當初要離婚,我的理由也是要工作,而不是不愛岳澤。
岳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角忽然勾起。
我才回過神,中計了。
這小子就是故意引誘我說這種肉麻真心話的。
我臉頰燒得滾燙,避開視線,讓他滾。
他滾了。
第二天又準時滾回來,接我出院。
結果當天晚上我才發現,他把我從天橋下帶走的時候說要「教訓」我,是真沒開玩笑。
我被他直接帶回家狠狠教訓了一遍。
比兩年前還恐怖。
他一遍遍罵我是傻子、倔驢。
我咬牙想反駁,卻似乎真找不到什麼理由。
夜里,岳澤將我箍在懷中,要求我明天就跟他把復婚手續辦了。
聲音溫柔得要滴出蜜似的。
可我的腦袋卻一秒清醒過來:「不行。」
岳澤蒙了,掰過我的臉:「你在逗我?」
我想了想,忍不住開口:
「咱就是說……這理由能不能先欠著,以后再解釋?」
岳澤看著我,眸子低垂,滿是失落:「又是這樣……你又有你的理由,又要我蒙在鼓里全部聽你的安排……姜未,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