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補口紅,一邊看時間。
嗨呀,正好閑著沒事,正好今天化了妝,正好打車去市區大酒店只要二十分鐘,好像去參加個訂婚宴什麼的也不錯……
我默默點頭,透過后視鏡看見嫌疑人被押進警車。
正準備發動。
可突然間,我看見遠處人群中的一個熟悉身影。
靠!
真特麼見鬼了!
我跟那人目光相撞,他掉頭就跑。
我本能地跳下車就追了過去,大腦迅速分析著剛剛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小陳在我后頭大喊:「姜姐!干嗎去啊!」
我:「他媽的嫌疑人是他媽的雙胞胎!我他媽!」
小陳:「啊?」
其實剛抓到這個嫌疑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眼神不太對。
準確來說是不夠猥瑣。
但這又過于主觀了,我總不能要求他猥瑣地看看我吧?
于是我什麼都沒說。
誰知道這兒還有個長一模一樣的嫌疑人啊?
我來不及解釋,不顧三七二十一沖了出去。
等小陳反應過來召集人手,我已經跑出五十米遠了。
……
這兩個嫌疑人應該是雙胞胎。
剛剛被我們抓得蠢一點,八成是被我眼前這真正犯罪的兄弟當魚餌給賣了。
別問我是怎麼區別的,問就是我面前這位眼神真的很猥瑣。
我把他追到死胡同,不等他說開場白,就直截了當地跟他商量:
「我趕著參加前夫的訂婚禮,你自己去警局行不行?我請你喝奶茶。」
他猥瑣的目光里閃過一絲疑惑,接著就以為我是故意挑釁他,掏出匕首就朝我沖過來。
我真無語了。
我這句話還不夠真誠嗎?
我無奈接招。
跟這一米八的壯漢打起架。
準確來說,因為我是自己跟過來的協助人員,沒有配槍,所以純純是在挨打拖時間。
猥瑣男似乎也發現了我的意圖,想甩開我逃跑。
我死死拽著他,終于徹底惹惱了他。
「既然你不要命,那我就成全你。」他不耐煩了,抬起匕首就要嘎掉我。
鋒利的刀刃沖我扎過來,我累得根本沒力氣再躲。
意識到我今天或許要交代在這里的時候,我腦子里只閃過兩個字——
關鍵時刻,老魏和小陳及時趕到,開槍打中猥瑣男的手。
匕首當啷落地,罪犯落網。
老魏沖過來,滿臉錯愕又心疼地捂著我身上的傷口:「姜未!你瘋了!」
我:「轉組,申請,蓋章。」
老魏氣得臉都紅了:「你他媽的到底是他媽的事業批還他媽是戀愛腦?」
老魏讓我先治傷,他回去就幫我跟上頭申請。
我心里的大石落下,拽著要來給我包扎的女隊醫就跑:「江湖救急姐妹。」
女隊醫:「怎麼了姜警官?哪里疼?」
我:「粉底有沒有?我挨了頓打,妝全特麼花了。」
女隊醫:「啊?有是有……不過你要干嗎?」
我:「我去搶個婚。」
在我意識到今天或許要交代在這里的時候。
在面對死神的那一秒。
我腦海里只閃過兩個字——岳澤。
10
我在救護車上簡單包扎了一下。
重點補了個妝。
然后打車沖去了岳澤的訂婚宴。
只是在宴會廳門口看見岳澤跟小青梅的訂婚合照時,我的勇氣一瞬間就消失了。
會場里滿地彩帶氣球。
卻并沒有岳澤。
已經散場了……
原來已經快十二點了……
「小姐,您是?」打掃的服務員過來問我。
我窘迫不已,慌忙轉身跑走。
可我該去哪呢?
大腦一片空白,我沿著街走出去。
恍惚間來到天橋底下。
一陣香味飄過來。
煎餅攤大爺還在做餅呢……
我巴巴地走過去,想討口餅吃。
大爺見了我,搶先「哎喲」一聲,跑過來仔細瞧我。
我愣了愣,難道剛剛妝畫得太好看了?
大爺:「死丫頭,咋哭成這樣啦?」
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緊接著,我跟被點了穴似的,突然控制不住地委屈大哭起來。
「到底咋啦這是?」
「大……大爺……我……我……我……老公……岳……岳澤……跟……跟別人訂……訂婚了……嗷……嗚嗚嗚……」
大爺:「不是,你不看新聞嗎?」
我疑惑,努力睜開眼看了看大爺油膩膩的手機。
熱搜榜第一:【岳澤逃婚。】
熱搜榜第二:【顧氏集團千金訂婚宴被甩。】
岳澤逃婚了?
大爺見我還愣著,恨鐵不成鋼地拍大腿:「新聞里這人就是他對吧?人都為你這樣了,還愣著吶!」
我蒙了:「那,那我該干嗎?」
大爺:「追他去啊!」
我:「哦。」
我哽咽著,大腦一片空白地轉身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又回過頭問大爺。
「不……不行……我……我還有事情沒完成,不……不能告訴他……嗷……嗚嗚嗚……」
大爺:「夫妻倆有啥事兒不能明說的?小年輕咋就喜歡為了個誤會吵一兩百章的架?」
我繼續委屈地嗷嗷大哭:「你們都不懂……」
大爺嘆了口氣,給我遞了張紙:
「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反正你大爺我今天把話撂在這,你要是還這副死倔驢脾氣不去跟人服軟道歉。
「他就算是舔狗精轉世,都絕對不可能再回頭找你了。
「你倆這月老綁的鋼筋姻緣線就徹底斷了我跟你講。
」
大爺說得義憤填膺。
話音剛落,我身后就響起一道汽車鳴笛聲。
我抽泣著回過頭,看見瑪莎拉蒂停在大爺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