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開車的是秦笑。

她被定性金融犯罪，很快就要坐牢了。

按照她的口供，她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導致的。

所以在她坐牢之前，也不能放過我。

要不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她的父親不分青紅皂白殺人，她也繼承了這個基因。

秦笑看著站在我身后的沈懨，放聲哭了：「沈懨，你討厭我嗎？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沈懨面色陰冷：「秦笑，這輩子別落在我手里。」

我們從警局離開，我要去醫院，沈懨說什麼都要陪同。

我懶得和他爭吵。

程嶼還在手術室里，我們到時，只看到護士進進出出。

他一定很疼吧。

本來不該讓他承受的。

如果我沒同意跟他一起過生日就好了……

我眼眶發酸，突然被沈懨抱懷里。

「林聽，你被感動了嗎？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不要命救你……」

「沈懨，你夠了！」𝚇l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在干什麼？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嗎？這個時候你眼里就只有情愛？」

「沈懨，我受夠你了。」

沈懨紅著眼，最終沒說出一句話。

醫生出來后，程嶼被推進了ICU。

「傷者手術很成功，需要在ICU里觀察，兩天沒醒來，要考慮植物人風險。」

我耳邊嗡嗡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ICU只能進去一個人陪護，我沒再看沈懨一眼，獨自走進ICU。

沈懨離開時，眼角掛了一滴淚。

23

整整兩天，程嶼沒醒來的跡象。

我嚇得抓住他胳膊，眼淚怎麼都控制不住。

「程嶼，你醒來好不好？」

他分明有大好前程，不該為我變成這樣。

我止不住哭出聲來。

什麼辦法都沒有。

「你答應嫁給我，我就醒來。

」

聲音乍然響起，我想都沒想點頭。

「好，我答應你，你醒來……」

他睜開了眼睛。

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誆了。

揚起手卻不知道該打哪兒，只能捶在床上。

「程嶼，你……」

他嘴唇干裂，卻朝我笑了起來。

「嘿嘿，被我騙到了吧？我不管，你答應我了，你就得嫁給我。」

24

兩個月后，程嶼徹底康復出院。

再過半月，我和他步入婚禮殿堂。

我穿著一直很喜歡的黑色婚紗。

當初和沈懨一起定制婚紗時，我其實也喜歡黑色的，但是沈懨比較在意大眾眼光，最后還是選了白色。

但程嶼不管我，我能肆無忌憚的穿。

臺下賓客滿座。

我還是一個人走紅毯，耳邊卻再也沒有惹人心煩的聲音。

都是一聲聲哇撒和贊美。

這才是婚禮還有的氛圍。

程嶼牽起我的手，在我手背親一口，眉眼笑彎。

司儀問我們是否同甘共苦時，命運的齒輪轉動了。

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來的不是秦笑。

是沈懨。

他穿著一身白西裝，奪人眼球。

「林聽，不要，乖，跟我走。」

他朝我伸出手。

程嶼頓時冷下臉：「什麼玩意？怎麼沒請柬也能進來？晦氣！」

我抬手拍他肩膀安撫。

又看向沈懨：「你回去吧，我老公生氣了。」

程嶼的炸毛因為我一句老公瞬間撫順，他抓住我的手委屈巴巴：「也不是生氣，只是不想在這種日子看到他而已。」

「那就當做沒看到。」

我牽著他的手轉身。

和他面面相覷，深情款款說我愿意。

給彼此戴上婚戒那一刻，余光瞥見沈懨重重耷拉的肩膀。

沈懨，看著喜歡的人投身他人懷抱，很痛苦吧？

當初的我，又能比你好受到哪里去呢？

新郎親吻新娘環節。

程嶼掀開我的頭紗，一頭鉆進來，在我沒回過神來時，吻住我的唇。

這一次，淺嘗輒止。

他彎著眼睛笑。

在我耳邊說：「謝謝姐姐，我很開心，就算是假的也開心。」

婚禮結束后，賓客還沒散去，先走檢察院的調查員過來。

是來請沈懨去喝茶的。

是，我檢舉他了。

關于他給秦笑捏造的罪名。

至于我的證據是哪兒來的……

我在沈氏集團的員工里也是有朋友的，當初給我發秦笑和沈懨在電梯照片的那個人。

25

沈懨被帶走了，他最后看我一眼。

或許他也知道給人捏造罪名甚至金融犯罪會面對什麼吧。

或許他下半輩子也再見不到我了。

他突然停下腳步，深深看著我。

「林聽，怎麼辦，你真的變成我的白月光了……」

沈懨走后，程嶼挽住我的手，十分不屑。

「切，誰在乎他啊。」

然后，我和他一起給過來的賓客發紅包。

沒錯，賓客全是請來的，一千塊一人。

沒辦法，程嶼說什麼都要和我結婚。

那天在病房，我迫不得已答應和他結婚時，他抬手揉著我的頭：「傻姐姐，我逗你呢，我怎麼舍得強迫你？狹恩圖報不是我會做的事，你不想嫁我沒關系，可不可以給我一場婚禮呢？你和他都有……」

所以有了這場婚禮。

賓客離開后，偌大的禮堂只剩我們兩人。

程嶼認認真真看我。

我疑惑：「看什麼？」

「看你啊。」

我笑：「用這樣看嗎？」

他用力點頭：「要啊，我要認認真真把你記下來，因為啊，我要把你放回天上去了。」

「月亮就是月亮，不屬于任何人的月亮。」

「姐姐，你可以永遠高高掛在天邊，永遠清冷。

」

「我愛月亮，不會摘下來，我會追著月亮跑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