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地址我愣了瞬。

頂級小區，比富人區還有背景。

住里邊的，一般有錢有權。

當初沈懨想要把婚房買在那里，但還是太勉強了。

看來我攤上了一個麻煩的家伙。

15

我騎著騎行車，他就坐在后座，將手抓著我腰間衣服。

嘰嘰喳喳自報家門。𝓍ļ

他叫程嶼，才二十多歲，中外混血，自小生活在國外，回國讀大學。

他又補充。𝙓ļ

「博士噢，我現在已經是博士在讀生了。」

那確實厲害。

送他回到家，小區是一梯一戶設計，我扶著他進去，到門口就松手想離開。

衣擺被拽住。

「姐姐，先別走好不好？我有點兒難受。」

現在的小年輕，搭訕人什麼方法都有。

我本來不想理他，卻看見他通紅的臉。

突然想到，扶他起來時，他手腕溫度已經偏高了。

抬手一摸，果然發燒了。

也不能見死不救，就算當個好人吧，我扶他進去，所幸他家有醫療箱。

給他處理過傷口，又貼上退燒貼后，我也累了，癱坐在地上。

他昏昏沉沉，我本來想等他稍微退燒后再走，可等了一小時，別說沒退燒，反倒更燙了。

嚇得我趕緊叫救護車。

跟著來到醫院，進去病房，醫生給他打點滴，眉頭皺得緊。

「還好送來的及時，這樣燒下去，傻了都不一定。」

那挺嚴重的。

他可是年紀輕輕的博士生，傻了還得了。

醫生走后，我看一眼點滴，還有不少。

起身準備去一趟洗手間，將出門就被拽住摁墻上。

沈懨掐著我的腰，看一眼病房內躺在床上的男人，狠皺眉：「林聽，他是誰？」

16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醋意很大，我身邊出現任何異性，都會紅眼。

以前他是我男友，現在呢，是誰？

我沉著臉看他：「跟你有關系嗎？」

「林聽，你是我老婆！你憑什麼去照顧別的男人？你只能照顧我！」

「首先，我不是你老婆，我們沒領證，跟你洞房花燭的也不是我。」

我緊盯著他：「其次，我想要照顧誰就照顧誰，但我不會再照顧你。」

沈懨眼睫一顫，仿佛被抽空氧氣，聲音很輕：「你……你都知道了？」

「你的小女友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選擇了她，我能不知道嗎？沈懨，你是希望我永遠不知道，然后乖乖待在婚房，守著你，對嗎？」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只愛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懨慌了。

我笑了。

「信？沈懨，你還有值得我相信的嗎？」

我突然想起什麼，一字一頓。

「她啊，除了漂亮就不剩什麼了。」

「她太黏了，離不開我，沒了我會死的。」

「我失去她也沒所謂啊，她整天冷冷清清，無趣。」

「整天一股子清高勁，我也會累的……」

沈懨猛然捂住我的嘴巴。

「別說了……」他面色蒼白，「林聽，別說了……」

怎麼了？他自己說出口的話，還聽不得了？

我推開他的手。

我偏要說。

「很震驚我會聽到是嗎？沈懨，你出國回來那晚，秦笑給我打電話了。」

掛斷視頻后，她給我打了語音通話。

然后我就聽到了醉酒后的沈懨，是怎麼在秦笑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面前說我的。

就因為他的話，所以他的朋友們一直都拿我當他的舔狗。

我看著沈懨緊繃的唇，抬手輕輕摸他臉頰。

「沈懨，為什麼啊？是你親手摘下月亮，又要嫌它清冷，摘下來之前，你不知道它的冷清麼？」

17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程嶼抓著點滴架走出來，一把推開沈懨。

「你走開！」

沈懨沒準備，被推了一個踉蹌。

我甚至也沒來得及反應，就眼睜睜看他湊到我面前。

少年人長得高，他彎腰時，將我重新籠罩在陰影中。

柔軟的唇貼上來時，我大腦一陣轟隆聲。

他的吻很輕，沒什麼侵略性，僅僅只是貼著，淺嘗輒止。

「混蛋！」

沈懨怒吼一聲，拽住他后衣領扯開，一拳砸在他臉上。

程嶼是個不服輸的，反手賞他一拳。

很快扭打起來。

「夠了！」我嘗試拉開兩人，失敗了。

直到醫護人員過來分開兩人。

臉上都掛了彩，誰都好不到哪去。

擦過藥后，兩人在病房里干瞪眼，誰都不服誰。

「碰我老婆，你是找死。」

程嶼嗤笑：「可是聽到了你們沒領證的，怎麼就你老婆了。」

說完他朝我挑著好看的眉：「姐姐看我，我年輕，我帥，我有錢，我還不會出軌……」

「閉嘴！」沈懨又想動手，被我抓住。

他抬頭看我，不可置信：「林聽，你在幫他？」

「我的事跟你沒關系，你走吧。」

他沒動。

我重復一遍：「沈懨，我不要你了。」

一瞬間，沈懨挺直的脊背彎了下去，神情脆弱到仿佛快要破碎。

「只能這樣了嗎？」

我不再回答。

18

后來沈懨走了，背影孤獨又頹廢。

倒是程嶼眉開眼笑。

「笑什麼，我也不要你。」我冷不丁說。

他笑容瞬間消失。

「為什麼呀，試試唄，我不騙錢不騙感情，只想要姐姐的關心而已，試不了吃虧試不了上當。」

我退開兩步，和他保持距離。

「我不信你。」

倒不至于不相信愛情了。

是沒那麼容易相信了。

特別是面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

仔細算算，我也是二十歲和沈懨交往的。

二十歲的沈懨，和程嶼一樣，有一雙熠熠生輝的眼，會說情話，信誓旦旦的說愛我一輩子。

可七年后，他還是變了心，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