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要離開,大腦卻一陣眩暈。
等我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
醫生說是晏總送我來的。
我問了治療費,又把車輛費折算了一起打算轉給他。
但拿出手機才想起。
晏余生早把我拉黑了。
算了,等去了公司再給吧。ყȥ
只是我沒想到,當我再次來到公司時,他們告訴我。
我被開除了。
17
晏余生,其實,真的是個很狠的人。
從小我就知道。
他這個人睚眥必報。
以前是礙于兩家人關系好,晏家還要靠著江家,所以他不得不對我有耐心。
現在是沒必要了。
就因為我昨天拒絕了他。
他連每個月五千塊錢的工資都不愿意再施舍給我了。
我到辦公室。
同事看我的眼神滿是戲謔和挑逗,是的,挑逗,魅色一晚后,這些人看我的表情都變得耐人尋味了,他指著我原來的工位。
「那里已經有人了。」
是個新來的實習生。
「那我的東西呢?」我表情麻木地問。
同事懶洋洋回,「垃圾桶里去找啊!」
公司每一層都有垃圾桶,但不是每天都清理,我祈禱著那些東西還在。
在我桌案上有一個相框,是一家四口的合照。
我轉身去找,身后就傳來不懷好意的哄笑聲。
「是大小姐,也是雞。」
「又當又立的,以前看著好正經,原來背地里玩得這麼嗨呢!」
「要不今晚上我們再去一趟魅色?點她啊,好同事嘛,就要多照顧生意哈,哈哈哈……」
「……」
陸琪琪用這一招將我成功趕出了公司。
而我的名聲也徹底沒了。
但我這樣的人,還在意什麼名聲呢?
我最終還是沒有在樓層的垃圾桶里找到我的相框。
就像圍繞在我身邊的人和物一樣。
我在,不斷地失去……
18
我沒有就這樣離開。
我頂著一眾人的嘲笑和看好戲的表情去了人事部。
「你要結算這半個月的工資?」
人事部經理看我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還是個頭鐵的傻子。
「對。」我點頭。
我不搞什麼勞務仲裁,把晏余生惹毛了我怕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我只是想拿走屬于我的半個月工資。
「兩千五而已。」人事部經理覺得不可思議。
我語氣很淡,「兩千五能繳兩個月的房租。」
大概是沒想到我敢過來要錢,人事部經理也不想為了這點小錢跟我耗,點頭說行。
而我又道,「我要現金。」
經理:「……」不合規矩,但我堅持,不給錢就不走。
最終他去幾個辦公室搜刮出了兩千五的現金過來丟給我,讓我簽個字。
我簽了字頭也不回地離開,在大廳前臺把錢給秘書。
「幫我轉交給晏總,醫藥費。」
小秘書目瞪口呆。
我不欠他了。
19
我不能把爸爸去世的消息告訴江越。
我擔心他會受不了。
離開晏氏后我徹底失業了。
魅色那邊我也不能去了。
一來我胃還沒好,二來媽媽桑話里有話。
倒不是她故意為難我。
而是聽她說,老板不要我。
我知道了,我得罪了晏余生,他們不敢要我了。
我盤算著銀行卡上余額,距離醫生所說的金額差不了多少了。ȳȥ
這是我半年來頭一次感覺到了輕松感。
這種短暫的愉悅一直持續到中午我去看江越。
江越的臉色比上一次看到還要差,他已經沒力氣坐起來,只能躺在床上小聲跟我說話。
「姐姐,你今天很高興嗎?」
我想把心里的喜悅傳達給他,讓他也開心一下。
于是我點點頭,「嗯,我見到你就很高興。」
江越笑了笑,沒說什麼。
走出病房我臉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凈凈。
錢夠了,可是骨髓呢?
20
等醫院數據庫的配對消息,江越能等得了嗎?
我都沒敢跟江越提江家那些人的態度。
跟他說了,他會傷心的吧!
曾經的江家在圈子里赫赫有名,家里的那些叔伯嬸嬸堂兄弟們哪一個不來巴結?
如今江越住院,他們連個鬼影子都不見了。
該怎麼辦呢?
出電梯時碰到了陸琪琪。
陸琪琪看我的眼神很怪。
這一次她沒再跑過來嘲諷我。
我也沒精力跟她杠。
我只是有點好奇,她老來住院樓干什麼?
我上次看到的人,是不是她?
21
沒了晏氏和魅色的工作,我只能白天跑外賣,晚上當代駕,空余時間去醫院陪江越。
我要隨時等待醫院的消息,工作時間就不能確定,有哪家單位會用我?
我不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醫院的數據庫比對上,我又去求江家人。
不厭其煩地去求。
然后他們被纏煩了威脅我,我再出現明天就讓江越死在醫院里。
他們做得出來的。
我再次陷入困境。
但我每次去見江越都掩飾得很好,我跟他說笑話,讓他能有好心情。
我每天假裝自己開開心心的。
這天江越突然說想吃一家酒店的糕點。
那是一家星級酒店的經典款,很貴,每天還限量。
我咬咬牙同意了,打算立馬就去買。
離開時江越看著我說,「姐姐,生日快樂啊!」
我怔了怔,我都忘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江越擁著我輕聲,「等你回來我要送你一個生日禮物。」
「真的嗎?」我高興極了,哄他,「那我就等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