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攔在門口像個不講道理的潑婦,「我要見他。」
「他不少東西都是我買的,要搬走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江行洲把我一切聯系方式拉黑,我沒辦法聯系到他,他的公司我也進不去。
原來只要他不想,我就真的見不到他。
他們沒辦法做主,最后只好給江行洲打了電話。
過了會兒,他們走過來跟我說對方不愿意見我。
我不同意搬走的,他就不要了。
我怔愣了很久,最終只能慢慢讓開。
他不要的哪里是我買的東西,而是我。
江行洲不要我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把屬于江行洲的一切一點一點地搬干凈。
有個人大概是看我太可憐了,搬東西的間隙過來安慰了我一下。
「不就是離個婚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再說這種出軌的,有什麼可留戀的。」
我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那人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說,「就是在他新房子那兒看到個美女,挺親密的。你們不是因為這個才離婚的嗎?」
我想起來那天見過的人,向他描述了下。
「是她嗎?」
「就是她。」
原來江行洲真的不要我了。
不是一時賭氣,他有了別的愛人。
我沒再說話,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臥室,將枕頭下面的便利貼拿出來看了又看。
搬家公司走了之后,我拿了鑰匙出了門開車偷偷跟在他們的車后。
江行洲新買的房子離我們的家很遠,甚至離他的公司也很遠。
他不喜歡開車,更不喜歡長時間開車。
所以,他到底是在遷就誰呢?
我跟著他們一路走到了另一個小區。
陌生車輛不允許進入。
搬家公司的車停了下來,員工站在門口打電話。
我停在了角落里觀察他們。
過了四五分鐘,我看到了一個嬌小的人影從里面跑出來,引導著搬家公司的車跟她走。
就是她。
那個出現在江行洲車里的人。
口袋里還放著我出來的時候拿的便利貼。
我把它拿出來的時候,紙張邊緣劃傷了我的手。
尖銳的疼痛讓我的手抖了下。
[我愛他]這幾個字我寫的時候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惡心。
我終于體會到了和他一樣的感覺了。
惡心。
6
砰砰——
車窗被人敲響。
我按住自己顫抖的雙手,下意識地開口道歉。
「抱歉,我馬上挪車……」
然后頓住。
是那個女人。
她站在車外伸手攏了攏被風吹散的頭發。
「下來聊一聊嗎,沈小姐。」
被便利貼劃傷的手指真的好痛。
見我沒有反應她從另一邊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
「自我介紹下,我叫陳然,今年二十歲,正在讀大三,是江哥的實習助理。」
她看著我,突然說,「沈小姐比我大了好幾歲吧。」
陳然確實還小。
她看起來活潑俏皮,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正值青春的朝氣。
我看著她,在她身上尋找江行洲會喜歡的地方。
而相比之下,我已經開始變得死氣沉沉。
我收回視線,「你找我想要說什麼?」
陳然也沒繞彎子。
「沈小姐,該放手的就放手吧,都撕破臉了硬拽著沒什麼意思。」
我諷刺地問,「你是想說他現在愛的是你嗎?」
陳然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問,「去看看我們住的地方嗎?」
「放心,他不在。」
我跟著陳然去了那里。
搬家公司的員工還沒走,看到我的時候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也是,誰能想到原配會和第三者出現在一起呢?
陳然帶我走進客廳。
「我喜歡大一點的房子,所以就買了這個。」
我們的房子是結婚的時候買的,不算大。
江行洲說以后換一個大一點的。
現在他確實換了。
只不過女主人不是我。
「我不喜歡暗色的設計,你們原來的住處設計就太沉悶了。」
我打斷她,「那是我布置的。」
陳然笑而不語。
她的笑就好像一個耳光打在了我的臉上。
她說的不是設計,而是人。
陳然感慨地向我介紹了所有的房間,甚至連以后把婚紗照放在哪里都想好了。
如她所說,這里處處都透露出另一個人的審美。
「沈小姐,」陳然對我說,「早離婚對誰都好。」
「你就這麼急著上位,」我滿目嘲諷,「怎麼,怕他忘不了我嗎?」
陳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但是她很快就笑了。
「我很理解你。
「讓任何女人放棄江哥這樣的男人都會有些困難。我也是。」
陳然看起來很善解人意也很大度。
「不過為了江哥,我覺得我可以接受你的存在。
「實在忘不掉以后可以來見見,這樣會好受一點吧。
「男人其實不太會拒絕送上門的。」
沒有什麼比一個第三者說出這種話更令人覺得惡心了。
我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陳然白皙的臉迅速紅腫了起來。
而我的手也劇烈顫抖著。
「你不也是送上門的嗎?」
陳然臉色劇變。
「既然這麼大度,我祝你夢想成真。」我啞聲對陳然說。
「但是,你們別來惡心我了。」
7
去民政局的那天,江行洲回來了。
那個時候我已經有很多事情不記得了。
家里到處貼了便利貼,即便是這樣,我還是開始漸漸遺忘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