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擠出幾個字:「為什麼?」
老公道:「他們說只要我殺了你,就會放我出去,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女兒的。」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也對,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在生死面前,誰都沒有必要念舊情的。
我終于下定了決心道:「老公,我們之間就到這兒吧。」ўž
我扔掉了手中的電線,在他驚詫的目光下,我悠悠地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手里,是一大塊玻璃碴。
10
剛才打碎玻璃,自己挨電只不過都是做給他們看的樣子,為的就是把玻璃扎進自己手里,用玻璃來絕緣。
而剛才的一切都是我演的罷了。
老公驚訝地看著我:「你,你怎麼會……」
可他已經說不出接下來的話了,因為下一秒,我已經用手里的玻璃塊劃破了他的喉嚨。
一時間鮮血噴射而出,他捂著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倒了下去。
我微微一笑:「老公,我很失望哦。你玩的,居然是我小時候玩剩下的伎倆。」
我老公是個很聰明也很笨的人。
他是個工程師,也是一個賭徒。
一開始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偽裝得很好,為人溫和又善良,一看就不是我這個世界的人。
一個人在黑暗太久了,也會渴望溫暖。
可直到我們成婚后我才發現了他賭徒的本質。
女兒剛出生后不久,債主就追到了家里要他還錢。他跪下求我救命,看在女兒的份上,我把寵物公司掙的錢大部分給他還了巨額賭債。
那天他跪在我面前拼命地抽自己巴掌,發誓如果再賭博,就砍斷自己的手。
我信了他。
在所有人看來,他都是個溫柔顧家的好男人,我也以為他就此悔過,不再賭博。
直到女兒出事后,他每天晚上夜不歸家,他告訴我是擔憂女兒,試圖找到女兒的蹤跡。
可實際上他是不敢回家。
他復賭了,欠了一大筆債后又被人盯上了。
沒辦法,他知道我也沒有多少錢了,他只能寄希望于保險單上。
復賭的時候,他早就給我買了多份巨額意外死亡保險,隨時準備著能用上。
但他不知道我早就發現了。
我告訴了他我弟弟的事,我老公就想狗咬狗,借助我弟弟的名義,計劃對我的謀殺,再推到我弟弟身上。
我的幻覺不是假的,他夜半坐起想殺死我,但又怕留下線索,于是就在我的剎車上動了手腳。
不過那時候我早就先發制人,把他在調查院長的消息傳達給了院長,院長終于出手,將他帶到了這里。
于是就有了現在的一切。
此時,我老公倒在地上,他的眼神在求我,求我別殺他。
「老婆我錯了,我求求你,我是盈盈的爸爸啊!你不會想讓孩子沒有爸爸的對吧?」
我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拿起兩支電線,直接將手指一般粗的銅絲扎進了他的身體。
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響,一陣陣白煙從他身上里冒出來。
他終于在極度的痛苦和絕望中斷了氣。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由得想起當年他手捧著玫瑰花對我表白成功的那晚。
他附在我的耳邊對我說:「盈盈,你是我的獵物,我終于得到你了。」
那年我接過玫瑰花,眼里閃著感動的淚光。
「老公,一直以來我都是獵人,你才是獵物。你怎麼不信呢?」
11
打開門,外面已經是深夜了。
四下無人,我摸索到藥品室里,藥品室被鎖上了,我直接拿起滅火器砸開。
我從藥品室里找到十多箱醫用酒精。
這時,門外的動靜終于引來了人,幾個面帶燒傷疤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抓住她!她逃出來了!」
噢,原來是我弟弟的同伙啊。
我把酒精瓶直接砸在他們身上,點燃棉球往他們身上扔了過去。
瞬間一簇藍色火苗在他們身上燒了起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他們大喊著救命。
我嘻嘻一笑:「誰來救你們呢?」
他們的皮膚被酒精燒到發白,然后像氣球一般裂開,露出血紅的肉,酒精的火繼續順著肉和血管往里燒下去。
這一刻我終于舒了一口氣。
我把剩下的所有酒精瓶紛紛砸碎,然后一把火點燃了這里。
濃煙不一會兒就順著樓道翻滾了出去。
我打開窗戶,今夜的山風很足,大火借著風力怒號著席卷了整棟建筑。
這大火就像我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怨念一般,肆意地在這里咆哮,仿佛要把這里的一切都摧毀吞噬。
好久都沒這麼爽了。
我找到了一管麻醉劑,一把手術刀,走到了院長辦公室。
我出現的時候,院長還在埋頭從保險柜里搬金條,他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一條一條拿出來。
這都是這些年他的違法所得。
忽然,他聞到了燒焦的味道,詫異地回頭時,我的手術刀也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微笑:「院長,你好啊。」
老院長一驚,轉過身顫抖道:「你!你怎麼還活著?他們不是把你帶到那個屋子里?他們……」
我搖搖頭:「院長,錯了。」
在他恐懼的目光中,我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