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當年媽媽死后,我弟弟「善心大發」給我做的那份吐司面包,中間也夾雜著乳白色的液體。
他陰鷙地對我笑著:「怎麼了姐姐?是我做得不合你胃口嗎?」
思及往事,我渾身顫抖,一把打翻了那杯牛奶,呼吸不可控制地急促起來。
老公看見連忙把哮喘藥給我拿了過來。
「怎麼了盈盈,你怎麼了?」
我擺擺手:「沒事,沒事。」
我驚恐對老公說:「老公,我們搬家吧,留在這里只會讓吉吉處在危險中。」
老公沒有任何猶豫,他點點頭:「我下班就去看房子。」
我死死地盯著牛奶瓶子,是他,他要找上門來了。
禍不單行,晚上我買菜回來的時候,門把手不知何時被人掛著了一只死去的兔子。
那兔子被開膛破肚,腸子還露在外面。
它血紅的眼睛好像在告訴我,它是來找我復仇的。
我手里的菜掉落了一地,一聲尖叫后老公趕忙跑了出來。
看到這個景象后他趕緊道:「你先進去,不要讓女兒發現,這里我來收拾。」
我強壓著自己顫抖的身體走進了屋子,女兒睜著大眼睛問我:「媽媽,你怎麼啦?」
我笑笑道:「沒事吉吉,媽媽剛不小心摔倒了。」
老公處理完兔子尸體后就報了警。
早上的牛奶,晚上的兔子,這一切都昭示著他已經離我們很近了。
他到底想干什麼?
我緊緊抱住了女兒,不管他想干什麼,如果想傷害吉吉,我死都不會放過他。
3
當年我得知弟弟逃出精神病院后也曾提心吊膽,但他從沒出現過。
他選擇這個時候出現就是為了徹底地報復我。
如今我有愛我的老公,聰明可愛的女兒,他要在我最幸福的時候把一切都奪走!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請了假,專門去了當年收留弟弟的那個精神病院。
我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驅車回到老家,我來到醫院找到了白發蒼蒼的院長,當年就是他接收了我弟弟。
好幾年沒見,院長似乎老了許多,和記憶中不太一樣了。
他扶了扶老花鏡,看到是我起身道:「你是呂盈?呂然的姐姐吧?」
我點了點頭。
院長嘆了口氣道:「我記得你,這麼多年還是沒找到他嗎?」
我搖搖頭:「沒有,這次來是想向您打聽一些事情,當年他在醫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是怎麼逃出去的?」
院長愣了一下,忽然微笑道:「我還以為你厭惡他,對他的事完全不在意呢。」
「怎麼會呢?我可是他姐姐啊,關心他是正常的。」
院長看了看窗外,喝了一口茶幽幽道:「當年他入院之后表現得十分亢奮和不配合,我們用了電擊、鎮靜劑但都毫無作用,直到有一天他忽然變得聽話了,我們本以為是好事,但沒想到那都是他的偽裝。其實他在這里找到了一群和他志同道合的人,你知道有的精神病人,比正常人還要聰明得多……」
院長的鏡片下透著異樣的光,我后背驟然一冷。
院長繼續道:「那一年院里發生了一場離奇的火災,包括你弟弟在內逃了五六個犯人,本來那年我要升職調走的,但因為這個事件我受了處分,就一直在這荒郊野外留守到了現在。部分精神病人還會有集體活動性,不出意外的話,我想他們還在一起吧。
」
我驚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現在有一個團伙?」
院子點了點頭,他兩眼空空地望著我的眼睛道:「如果你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快點逃,越遠越好,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正常人是斗不過他們的。」
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何,我突然笑出了聲。
但我看著院長欲言又止的擔憂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離開醫院后我忽然接到了女兒的電話。
今天一早老公就把女兒交給托管班帶了,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
車子剛啟動,我不想理會,然而手機的聲音還是不停響動著。
我把車靠邊,平復了一下心情后接通了電話:「吉吉,媽媽馬上就回家。你在托管阿姨那里要聽話哈。」
吉吉沒有回復我,只是不住地哭泣著。
我預感到一絲不祥的氣息。
這時電話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瞬間渾身發麻。
他笑聲低沉:「姐姐,好久不見啊。」
4
呂然!
那個縈繞我多年的噩夢又回來了。
我聲音幾乎顫抖道:「你要干什麼?你要對我女兒做什麼?」
電話那邊,我聽見了弟弟的笑聲。
「舅舅見外甥女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她好像叫吉吉對吧,好可愛,跟你小時候長得很像。不過,你憑什麼?」
弟弟惡狠狠的聲音響起來:「你在外面結婚生子,享受快樂的時候,都想不起來我在精神病院里被折磨的樣子吧,姐姐。」
聽著這些話,我猛然想起當年他十多歲的時候在游泳池里猥褻小女孩的場景,我生怕他對我女兒做什麼。
畢竟他根本不是人,是惡魔!
我低聲下氣道:「你恨我可以報復我,不要對吉吉動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
弟弟滿足地笑了,他陰狠狠道:「好啊姐姐,那我要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