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是真的。
感動也是真的。
我抱了抱閨蜜,又拍拍小健的肩膀。
閨蜜說:「昨天他說了好多與你有關的騷話,小健和他硬碰硬地打了一架,沒想到今天他還敢來!」
我嘆氣:「他不僅今天來,明天也會來。」
「那咋辦?」
當然是眼不見為凈。
之后幾天,我果斷罷工,整天窩在家里。
房子是陳真名下的。除了閨蜜,誰也不知道這個地方。
我躺在他最鐘愛的搖椅上。
閑來沒事,也翻翻他的文獻。每一篇文稿上都有他的字跡。
看著看著,有點想他。
我忍不住發消息:「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興許還要半個月。」
我輸入:「我一周后生日……」
考慮到他工作忙碌,我全部刪除,彈了一堆「親親」表情包過去。
過了一會兒,手機屏幕亮起。
陳真:「❤」
oh,my~god~(有聲表情包)
還得是我純情的好大寶呀!
一周后,生日當天凌晨,他掐著點發來祝福信息。
也是淳樸的生日快樂四個字,加上三顆紅彤彤的愛心。
當時,我約了閨蜜在家里喝酒。
她掃了一眼我的手機屏幕,原地哀號。
「你這是什麼狗屎運啊?怎麼就撞上一個那麼好的老公……」
我得意洋洋:「你去找你爸問問唄,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優質的忘年交?」
「拉倒吧,全是禿頭啤酒肚。」
我們邊喝酒邊夜談,還整了個小火爐烤橘子,意境和實用性全都拿捏。
「唉,那人連續來俱樂部好幾天。還揚言說一周內找不著你,就要把店子收回去。哼,他真是想 peach,誰鳥他。」
我一愣,怕閨蜜暴走,率先奪走了她手里的酒瓶子。
「俱樂部,確實是他的。」
「什麼意思?」
「寫的是他的名兒,沒改,也改不了。
他真要搶回去,咱沒法。」
「那你,我,小健,咱們這麼些年,都是在給他打工?」
「也不是。」
我憂傷地甩劉海:「是給夢想打工。」
「還有啥夢想啊,咱們幾個這慫樣,哪個還能干職業的?」
我抱著酒瓶傻樂。「不管。我老公說我有夢想,他超愛。」
「周妍,我真是受不了你!」
閨蜜撲過來,和我扭打成一團。
打了好一會兒沒分出勝負,我們上氣不接下氣地躺平,手拉著手。
「你要不還是和那人講清楚吧,老這麼躲著也不是事兒啊?」
「我躲著,本來是想等我老公回來了,再攜手虐死那烏龜王八蛋的。誰知道他那笨腦瓜子居然能想到這出兒。」
「那你再考慮考慮怎麼辦吧。別到時候人沒虐成,店也拱手讓人了。你想好了跟我說,咱倆一塊兒去。」
沒想到的是,當晚我倆就去見他了。
被迫的。
倒也不是被人拿刀抵著的那種逼迫。
而是他抓住了小健的把柄,又拿小健做我們的把柄。
小健家里窮,經常為了高昂的獎金參與各種賽事。有時候他拿不到入場券的資格,便只能買假身份入場。
如果被舉報,輕則退還獎金,重則終身禁賽。
約的地點在郊區,別墅區附近。
人群中央,并排擺著兩輛機車。一輛藕粉,一輛亮黑。
小健快步迎上來,咬著牙,腮幫子都鼓起了一塊:「周妍姐……」
我寬慰他:「沒事,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不怪你。」
前任穿著黑色皮夾克,嘴里叼著一根燃到半截的煙,把手機屏正對著我。
「喏,證據在這里,九點鐘定時發送郵件。」
「說吧,想干什麼?」
他反問:「我們的約定,還記得嗎?」
當然還記得。
20 歲那年,某位周姓天真少女不知天高地厚,揚言要在 25 歲生日的時候,趕超自己的賽車手男友。
「只要你能贏我,我就不再糾纏你。俱樂部易主的事宜,我也會配合。」
我說:「我喝酒了。」
雖是凌晨喝的,但是醒來已是下午,也算是宿醉。
頭腦總歸不清醒。
他湊近了嗅:「壓根沒酒味,你少騙我。」
真后悔在下午洗了澡。
我解釋,他不僅沒聽,還想一出是一出地奪了小弟的易拉罐。
「那我也喝,這樣公平了?」
小弟壓根兒沒想到這個操作,急忙要攔。
可他已經仰頭猛灌,瓶身逐漸被他捏得癟了下去。
閨蜜低聲罵:「簡直就是瘋子!」
我冷眼看著,巴不得他喝得越多越好。
起碼喝多了就能免了這場沒必要又不安全的競爭。
距離郵件定時的九點鐘還有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里,興許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轉圜。
他把罐子舉高到頭頂,然后捏扁對折,高高拋起,抬腳將其踹進了敞口的垃圾桶。
「小爺我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這時,他身邊的小弟顫顫巍巍地說:
「哥,那是碳酸飲料,0 酒精的……」
他&我&眾人:「……」
他氣急敗壞,吼著命令小弟買酒來。
我攔他,指著周圍的人。
「你讓他們走,我們單獨聊。」
他單手環抱著路燈桿子,以此為中心慢悠悠地轉了一圈。
「不合適吧?你那個書呆子老公知道了,會生氣的。」
陰陽怪氣的挑釁,目的就是要我反駁。
我偏不,嗤笑道:「你這樣很掉價。」
他死咬著不放,吊兒郎當地說:「這麼晚出來見我,你老公知不知道?要不要給他打個視頻,免得他……」
「不用了。」
熟悉的嗓音由遠及近,隨即我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陳真來了!
我習慣性地攥住他的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