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天心里都惴惴不安的。
晚上十點,陳合元給我打電話了。
「我奶奶沒回家。」他聲音有些落寞和顫抖,「她去墓地了,去看了你師父。」
我抿著唇,鼻子一酸。
「我是奶奶收養的,她一生未嫁,一直等著那個人,我早該想到的,她怎麼會這麼平靜……」
陳合元在電話那頭抽泣,寒風聲透過聽筒刷刷刷地傳進我耳朵里,刺得人心疼。
陳奶奶最后葬在我師父旁邊,短短幾天兩條生命就沒了。
「陳合元,我師父不讓我去查他的死因,你告訴我。」我抹了下眼淚,「是那些人干的嗎?」
陳合元給奶奶放了一束花,青色的胡茬爬上他的下巴,眼底暗淡:「你不是不管嗎?」
「既然你師父到死都不想你卷進來,那就不要問了。」
陳合元走了,我頂著一身疲憊回了家。
一進門,老爹手顫抖著握著我。
他眼底血絲紅紅,臉色蒼白:「怎麼打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你這幾天去哪了?!」
因為一直忙著陳奶奶的葬禮,我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
我怔怔地看著失控的老爹。
他面部肌肉抖了下,再也沒繃住,眼淚不停掉:「對不起塔塔,爸爸不是故意兇你,爸爸是害怕了,怕你出事……」
我從沒見過老爹這個樣子。
我掃了眼客廳:「我妹和我媽呢?」
他欲言又止。
「老爹?」
「小爾在醫院,你媽陪著她呢。」
我轉身踏空而去,冬日的風像利刃一樣刮在我臉側,清醒得讓我感受到痛意。
我帶著一身寒氣進門,秦爾渾身被包了繃帶,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我媽臉上的淚還沒來得及擦就開始安慰我:「會好的,沒事,別怕啊。
」
秦爾的氣被人抽走了。
她的情況比周志成嚴重得多。
那人直接拿走了她身上絕大部分氣,現在就剩一點點吊著命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媽哽咽著:「監控拍到小爾從二樓被人扔出來,然后砸在路上的車……」
我握著秦爾的手,從她手腕處拿了一點引子。
「塔塔!你去哪啊!?」
醫院天臺。
我咬破食指,血滴在八卦陣上,加上從秦爾那兒拿來的引子,陣法指向一個地方。
我雙眼猩紅,緊緊收緊手指。
從天臺躍下,踩著高樓、車頂快速移動。
最后停在一戶人家。
「爸爸!你看我哥,老欺負我!」
窗戶里的兄妹打打鬧鬧,父母在一旁看著孩子笑。
好一幅溫馨的畫面。
屋內的人注意到了我,一齊向我看來。
「秦貝塔?你怎麼來了?」
范倩嘟著嘴,看我的眼神還心有余悸。
「她是來找哥哥的。」
范倩身后出來一個陰柔的男人,他沖我笑著。
「我們出去說吧?」
男人把房門關上,帶著我走遠。
范家在一片綠化特別好的半山腰。
山頂離城市很遠。
「你好,我叫范歷。」
「奪氣的人是你嗎?」
他瞇著眼笑,歪歪頭:「嗯,是的。您是為了令妹來的吧?我就說要想讓純靈兵人出手還得從她身邊人下手才行。」
「離字,火曜月。」
四面的火墻急速聚攏,直擊范歷面門。
他身形奇詭,輕飄飄地躲過攻擊。
「坎字,冰棘!」
「明空道長,先聽我把話說完嘛。」
「聽你奶奶個腿!」我腳下陣法發出亮光,范歷身在陣中,「兌字,奇門。」
他雙腳被不知名的東西纏住,動不了。
范歷輕笑:「還真是……暴脾氣呢。」
他輕輕轉了轉脖子,腳下突然憑空爆開。
我下意識伸手擋住余力。
再看,范歷已經掙脫束縛了。
剛剛那個……
「怎麼樣?別人的氣好用吧?」范歷咧著嘴笑,眼底瘋狂,「剛剛那個,是你妹妹的氣哦。」
我手指咯咯作響。
「震字,雷霆!」
天邊轟隆一聲。
平靜的天空突然沉悶,閃電一劈,半邊天都亮了。
「震字,八方雷來!!」
范歷眼神一凝,不停往后撤,他剛待過的地方,被劈得黑糊。
「巽字,風破!」
他躲得了雷,躲得了空氣嗎?
范歷狼狽得半跪在地上,捂著一只胳膊。
他嘴邊被雷震出一絲血跡:「我是打不過你,但你也殺不了我。」
我還沒想明白他什麼意思,陳合元來了。
范歷似乎早就料到了。
他看著陳合元笑。
陳合元額角青筋暴起,沖上去就朝著他肚子狠狠打。
最后范歷被打得吐血,躺著地上「咯咯咯」笑。
神奇的是,剛剛還重傷的人,下一秒就從地上爬起來了。
「看到了嗎?這就是氣的好處。只要有氣在,你們誰也殺不了我。」
我和陳合元對視一眼,全力備戰。
可不管我們多使勁,范歷傷得多重,下一秒他又會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
最后,我跟陳合元都乏力了。
「你費盡心思把我叫來,到底想干什麼?!」
范歷張開雙手:「我的目的你們不是一直知道嗎?」
「我想要氣,源源不斷的氣——」
「世上還有誰的氣能跟純靈兵人媲美呢?」
我挑眉:「拿我的氣,你有那個本事嗎?」
「那就試試咯。」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以我為中心有個陣法散開了。
最后一刻,我下意識地把陳合元推了出去。
瞬間,我感覺無數無形的線連著我的筋脈,生機被源源不斷輸出。
陣外的范歷眼底狂喜,享受著這場盛宴。
「秦小姐!」
「別過來!」
我臉色越來越白,范歷面色紅潤,身上的傷口極快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