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該有氣的地方沒有,承受不住的地方氣又太多,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所以,目前的辦法就是——」
房間里的人都看著我。
「放屁。」
空氣安靜了好久。
秦爾扯了扯我的衣服:「這是什麼鬼辦法?」
倒是一旁的陳合元短暫思考過后,輕笑:「話糙理不糙。」
我攤攤手:「多余的氣排出來后,至于怎麼彌補你消失的氣,我就管不了了。」
說完,我離開。
陳合元追了上來:「秦小姐真的打算袖手旁觀嗎?」Ϋƶ
我耐心被他耗得差不多了,收斂了懶洋洋的狀態。
「你在這個圈子里應該比誰都清楚,隨意插手普通人的生活,會沾因果,你處心積慮想拉我進局,到底要干什麼?」
陳合元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原因很簡單,我就想看看被各大玄門奉為瑰寶的純靈兵人和那些骯臟手段對上,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陳合元一向無所謂的眼底閃過一絲瘋狂。
純靈兵人,是玄門給我的一個稱呼。
我從出生起,就注定要走這條路。
記得老爹告訴我,那天,家里突然來了好多奇怪的人。
他們說我體質特殊,千百年難得一見,更別提出現在這個時代。
我從小就接受了和別人不一樣的教育。
這些東西足以讓一個普通人的世界觀崩塌。
純靈兵人在亂世是大家的精神領袖,在和平年代,卻只能小心更小心,不能有絲毫差錯。
因為我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整個玄門的命脈走向。
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瘋子。」
我罵了一句,不再理陳合元。
8.
秦爾坐在車里一會兒嘆口氣,一會兒看看我。
我按住她的肩膀:「你消停會兒吧,我頭疼。」
「貝塔,那個陳合元到底在說什麼?他是不是要對你不利啊?」秦爾自顧自地著急,「你別怕,雖然陳氏很厲害,但還是比不上我們秦氏的,他要欺負你,我就直接把他公司收購了欺負回來!」
看著她眼底滿滿的擔憂,我撲哧一聲笑出來。
「好,讓他給秦總打工!」
我回去后立刻聯系了師父。
當初他沒有任何原因讓我還俗我就覺得有古怪。
現在又出了這麼些妖魔鬼怪。
看來是有人過慣了風平浪靜的生活,總想著弄點事情出來作死。
電話打過去很久都沒被接起。
就在我以為不會有人接了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蒼老的女音。
「明空。」
「師姐?」
我師姐拜入師門四十多年了,平時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修行,很少見人。
所以她接電話,我很驚訝。
「師父走了。」
我瞳孔一震,下意識攥緊了手機。ყž
對面輕嘆一聲:「他老人家臨走前說,你已不是道門弟子,不用回來。」師姐頓了頓,「師父給你留了四個字——入世,避禍。」
直到掛了電話我整個人都還處于真空狀態。
明明下山之前師父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我眼圈一紅,腦子里有條線漸漸清晰。
「明空啊,為師已經沒什麼可教給你的了,你擇日下山去吧。」
「明空,下山后能躲著同類就躲著點,躲不開也不要怕。」
「明空,純靈兵人是別人給的枷鎖,你要是不想背,就棄了吧。」
「明空……為師對不住你,離開后,別再回了……」
…………
師父所說的入世避禍,究竟是避我的禍還是給道觀避禍?
我自嘲。
原來,我一直在給道觀帶去麻煩。
9.
陳奶奶說她要走了,想跟我道個別。
我和她初見時是在道觀門口。
當時陳奶奶對著禁閉的大門足足罵了半小時。
我被師父推出來承受怒火。
看到我,老太太反而消停了。
我們坐在臺階上聊了很久。
她說她曾是我師父的未婚妻。
在他們要結婚的前一天,我師父著了魔似的要出家。
不顧所有人的勸阻,讓她一個女人家面對風言風語。
「你師父就是個混蛋!」
我覺得陳奶奶說得對。
她當著我的面罵了師父好久好久,罵著罵著,眼眶一紅:「他說,入了道,塵世里的一切就跟他沒關系了。」陳奶奶哽咽了下,「怎麼有人這麼狠心啊?家人朋友說不要就不要了。」
當時我不懂。
我甚至覺得師父沒錯。
道心難能可貴,自然值得拋棄一切去守護。
可我越長大越發現。
這一切不過是逃避的借口罷了。
就我自己而言,我可以不要物但卻舍不去情。
秦爾、老爹老媽、陳奶奶、師父、師兄師姐。
他們都是我人生中難以舍棄的人。
我把陳奶奶約到餐廳包間。
「上次說請您吃飯被我糊弄過去了,這次算補上吧。」
陳奶奶顯然知道師父離世的消息了,整個人蔫蔫的。
她脖子上還掛著我送的玉,我趁機給她看了下身體,很健康。
「明空丫頭,老婆子要走了,你以后好好的,有什麼事就找陳合元,他不敢不幫你的。」
我笑笑:「陳奶奶,我一天躺在家里能有什麼事。」
她愛惜地摸了摸我的頭,混濁的眼球里閃著水光。
「吃吧。」
我心里覺得怪異,但又說不上來哪不對。
送陳奶奶上車后,我不放心又給陳合元打了個電話。
「你早點回去吧,我覺得老太太今天有點不對勁。